然后姜润又特意请教了几位掌柜的生意经,见少夫人降低姿态,很是平和地同他们交谈,自然是有话就说,一点也没有瞒着。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他们都是只要少夫人提出一个生意方面的小问题都全能分解开来,说出七八个,上十个解决的方法。
正当姜润谈兴正浓,被小凉指了指挂着的滴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午睡的时间,这倒是小事,待会还要去请安。
于是,很快结束了同他们的话题,并且约好了下一次聊天的时间,当然,表面上说的是要下一次查账的时间。
这还是管事的第一次在面对着主子如临大敌后,瞬间放松。
不过,仍旧也拿捏着,尊重万分。
清沐自然也看见了少夫人侍女的小动作,笑道:“少夫人,清沐还要去准备大爷过两天出猎的东西。”
姜润自然同意,但是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荆烽即将外出出猎的消息,他竟然没有告知自己的行踪?
她很容易便忽略了自个儿在外出探亲雁栖时也并没有作何交代,出了要去宴席时,两人需要通风,才能避免少许。
两人的默契就如同两辆不停奔走的马车,若是机缘巧合,可能会同行一段时间,若是偶然生变,又开始有陌路的危机。
李妈妈既然被少夫人认可了自己的能力,不免要说出自己的疑虑:“少夫人,您的态度未免太过亲切了,难免外头的人会持宠生骄。”
其实李妈妈这话难免有得罪自己同行的嫌隙,但是她一片忠心护主的心意却是尤为鲜明。
姜润自然受了:“你说的是。”
但其实姜润还没有到这个程度,人家各个掌柜在各行各业已经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已经是巨人似的人物了,而她的地位虽然高于众人,实则还是一个正在攀爬的婴儿,若是不能求贤若渴,谦虚谨慎,怎能学到东西,怎能反其道而行之。
当然,最好还是默默进行,来一个惊天大逆转才好。
人都是扬长避短,刚开始姜润的扬短避长是为了消除各位高明的戒心,况且,商场之上,水至清则无鱼,若是每一件事都要自己抓着,不肯放过,就好比两虎相争,尽管姜润这只母老虎看起来威风凌凌,也有后山,但实际上是装腔作势,反而坏了道行。
这一段时间里,姜润也渐渐地开始恢复对主院的请安,总不能让荆夫人忘了还有自己这个儿媳的存在,而其他家族来的太太奶奶夫人们,若是姜润自己不出现,被荆夫人三句两句就给当成了空气。
若是姜润回避和人打交道,就是对不起她家夫君的苦心孤诣啊,明明夫君大人都已经献出了自己的财富给夫人拿来练手了。
当然,去了一趟不能光带着人,未免太厚脸皮了,况且,两人的交情,亲情,友情,有些几乎可以渺小到忽略掉。
到了晴澹院,荆夫人身边的秀妈妈从帘子里走了出来,笑道:“少夫人先到偏房里略坐坐,夫人正在梳妆。”
人家已经午休了,姜润这才觉得有些困了,方才谈论的话题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说的她为之一振。
尤其是想到自己那个同夫君大业比起来,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的小铺子,还是要取取经,学一学的,考虑到小弩爷爷一种固态的经营,自然不如集各家之长,融合为一。
自然,一口吃成的大胖子可能就仿佛可以轻易吹走的风筝一般,只能看却不实用,还是等待为好。
姜润进去之后,才发现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四夫人,连忙上前行了一个礼:“四婶午安!”
四夫人今日穿的很是朴素,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倒像是要见着什么人而激动一样。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才见到荆语姐是那种甚至会失眠的程度。
见姜润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四夫人这才有些害羞地问了好:“少夫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姜润才是要问,这四夫人整日里带在家里头,也不随着四叔去任上,甚至还主动给四叔买了一个会伺候人又会琴棋书画的小妾。
当时,姜润听说了这件事儿,还当作笑话说给了荆烽,并且趁机威胁道:“若是哪一天夫君看上了别人,妾身便送你两个小妾。”
荆烽自然不明白:“为何?”
“自然是对你心灰意冷了,到时候有了她们便休了我吧。”说完就被老老实实给收拾了一顿。
“都是小打小闹,前日还去了池大奶奶的宴席,四婶怎得没去?”姜润心里如何想,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和二婶不同,四婶总觉得有些痴痴的,却又不直到每日都在忙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唯一得她在乎的恐怕只要那两个儿子了。
大儿荆芬在震云书院读书,很有出息,听说但凡是震云书院出来的学子,几乎都能在朝堂当上个一官半职,但是,既然能培育出优良学风,自然规矩也格外严苛,更有甚至,若是不肯好好埋头苦读,第一次犯规了,就要被赶出山门,山长还不允许未经自己许可的学子去科考,言“无非是浪费时间也浪费朝廷的纸张!”
此言可谓打击人心,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小点的,只怕连震云的大门都不赶紧。
不过,也听说荆夫人和震云山长的夫人是姐妹,姜润实在想不通,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怎会是姐妹。
一个是官迷的夫人,一个是书迷的夫人。
可能也说不到一块儿吧。
然而,被李妈妈带了进去,发现坐在软榻上的荆夫人今日的打扮也着实比平日的暗淡了至少三分。
连她这个请安之人都有些惶恐了。
“您身体是否不适?儿媳见您脸色有些差。”姜润不得不说,若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若是视而不见,岂不是被人背后说闲话。
荆夫人抿着唇轻轻笑了一下:“非也,你们且先坐下吧,待会儿我那保守的姐姐就要来了。”
怎的这样突然?婆婆的亲姐姐来了,她这个儿媳不是应该准备些礼品。
再者,四婶的穿衣打扮今日和荆夫人走的一个路子,四婶怎的知道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