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底线虽低,但到底是还在,一件件,一个个事由原因相互累加起来,无限向下积压的时候,谁也说不准会在哪天或是什么时候,便如同是那“最后一根稻草”,触碰到了那根底线心弦,到了那时候,无数积压下的破烂事一朝爆发,那般威力,并非是谁都能够承受之的。
这也是为何儒家圣人们,经常会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原因所在。
所以,由此看来,魄桀所言,就是真的。
魄桀摇了摇头,自嘲笑道:“你自己都说了我是条主人脚下摇尾乞怜的狗嘛,既然是狗,那主人又怎么可能事事都同自己的狗讲清楚?”
鸢鸟闻言陷入沉思,他信魄桀所言的话。
随即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之前来九曲黄泉,尤其是每次见着菩桀老头子时候的状况,不管是有十一的,还是没有十一的,全都仔仔细细地回忆一遍,可思量到最后,仍是毫无头绪。
从第一天被贬谪至此开始,一直经过万年之久,中间见面的机会次数,便是连他都数之不清。
带他从头至尾地思量一遍过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哪件事才算是“那个时候”。
但就在此时,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之前对十一小子的那场谋划考验。
十一第一次攀登断界山!
当时他为了十一小子能够活下来,为其小小地做了个弊,直接给十一丢在了半山腰不说,还因为那十一小子在临近山顶时,差点就死去同菩桀那个老家伙好生打了一架。
那次他被菩桀给揍得有些惨。
可谓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在他心里,那次的遭遇一直都算是他不可多提的耻辱,所以这件事一直被他放在心底深处,上边再压上了几座大山,盖上几座苍穹,委实是不愿再回想。
也好在那次断界山顶只有他和菩桀二人,不然他说不定还要额外好好谋划上一番灭口寻仇的戏码。
这也是刚刚他思量许久,一直都没将此事回想起来的原因所在。
但现在想想,似乎当时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可问题在于,这万年之久过来,当时那一次还是唯一的一次他同菩桀老头子打架!
想到这里血鸢心头忽然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和毛骨悚然的想法来,鸢鸟不住地摇头,神色竟是出现了诡谲的惊慌失措之色,“不,不可能的。”
这就如同当初在断界山顶,他瞧见十一小子被天边无数血云尽皆蜂拥而至,将其包裹其中,好好为其修复神魂体质和修为。
一旁的魄桀瞧着等同于自乱阵脚的鸢鸟,只觉得叹为观止。
一向都是胸有成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好似任何事都只在他那边有道理的蓬迦,竟然也会有如此觉得道理不再,失魂落魄的时候。
魄桀不愿再在此浪费时间,今日这般景象,能够瞧见,便是不亏,再多反而是过犹不及。
于是他便直接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各方圣人们为了压制住菩桀那个老魔头,到得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加之我也需要大人这具身体之内的血脉,所以大人今日必须要死,我才能够得到你的血脉凝练于自身,继续卧底于此。”
魄桀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恍然道:“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对于大人寄宿的这般神兽血脉,虽说是那远古异种黑金龙乌之传承,号称是代代单传,任凭何种功法与血脉压制,也绝不可将其炼化之,最终凝练于自身...”
魄桀哈哈大笑,“但我可以!而且这方天地之中,也唯有我魄桀可以将其炼化,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最后凝练于自身,化为己用。”
鸢鸟几乎又是下意识地问了一个,“为什么?”
显然以他的见多识广,和万年之久的知识积累,也一样寻不到答案所在。
魄桀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来,指着自己豪气干云道:“事到如此,我也不妨再告诉你好了,因为这具体魄是被各方圣人们,以天地万物,灵植,灵兽,妖兽,包括各方神兽还有变异种相加在一起炼化而来,是创造而出的天生神体,世间万般神兽的血脉,我皆可以凝练之,而每次炼化高阶血脉之后,我都会因此而进化,最终我可以凌驾于这五座世间所有生灵之上,我就是那唯一的神!融合了世间所有生灵精华,主宰万物的神祗!”
鸢鸟有些愣神,似乎对于魄桀这如疯子一般的言论,有些拿捏不定,“你是说你体内还有五爪金龙的血脉?”
魄桀脸上显出一阵尴尬,“暂时还没有,五爪金龙之血太过于霸道,无论以何种血脉遏制之,哪怕是融合起来,共同对抗之,也只会将其吞噬的干干净净,从未与任何血脉相融过。”
鸢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但实际上此刻他的心里已然泛起了惊涛骇浪,今日从魄桀这边所听到的消息,于他而言都着实是震撼了些,这些他活了万年之久,都不曾知晓一丁半点的密辛之流,竟然被一个小小的菩桀所熟知如此之多。
蓬迦忽然感觉到了他后脖颈有些发凉,好像不住地有那如刀般锋利的凉风划过。
就像是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死期在何处般。
换言之即便是今日得以不死,那日后谋划完成,大战起兮,已经没他蓬迦如何作用的时候,那他蓬迦一定就会被菩桀给激发早早埋藏于其灵魂深处的傀儡种子,然后将他当做是一位半圣,甚至是圣人之属的潜藏杀手锏。
毕竟他可无意知生死啊!
......
大道争锋未断绝,阴神腥风点魂灯。
......
魄桀最后还对鸢鸟说了一句算是盖棺定论的话,“大人,我今日也能算是替天行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