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陈英英一家能够在荆家得到重用,想来就能有更大的权力得到更多的银子了。
本来,姜润还以为是那两个小妾道听途说,被事儿给添砖加瓦,胡说八道,竟没想到真的如此。
那么小弩从那些侍弄花草的人打听来的消息,八九不离十也没一句是真的了。
那么她的姥姥真的是一个视财如命,把女儿当成物件儿打法的人吗?
姜润也喝了口茶,看了陈四省一眼,脸上迟疑道:“舅舅此话有理,若是甥女真的向夫君说了这件事情,岂不是让夫君为难,我毕竟还没有见过大姨夫,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担得那副将的职责。”
“什么?”
陈四省大惊。
姜润脸上露出了讶异:“舅舅为何惊呼?”
陈四省用手抹了把胡茬,掩饰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感动罢了,甥女如此费工夫,竟然为陈家谋得了一个副将的职位,实在让舅舅太感动了。”
姜润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自然该是如此的,想当年我阿娘被老太太差点嫁给一个恶人,舅舅为我阿娘说了不少好话,甥女可一直记在心里呢!”
陈四省倒地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然而他依旧很是不当成一回事,不在意道:“本该如此。不过,甥女你无需为妹夫说话的,妹夫若是有实力,自然会自己找的出路的。而甥女你一直一个人在荆家本来就很难才能安定下来,实在不好再让你费心了。”
姜润好似真的被舅舅的体谅而感动了,捏着帕子抹着眼角,拭泪道:“舅舅如此宽待甥女,甥女实在感动。”
陈四省见着外甥女也是这样好说话的样子,更是为自己前些日子为了让陈英英接近,而妥协了一步,大大感到吃亏,早知道不如他自己出马就好了。
本想着让陈英英和陈惬惬去为他说话的,毕竟一个和姜润的娘长得相像,谁知,陈惬惬却是个不知好歹的,绝对不肯出面,整天躲在那小家小户的不露面。
姜润看着快要到了陈家,感激道:“舅舅既然如此体谅,本来甥女还想着主动为陈家的货走一番呢!听说是被困在了平阳城对吗?可是舅舅肯定会担心甥女的,还是算了。”
这话陈英英本来没有告诉她,只说了货物被扣押在一个码头,但姜润现在看清了,反而更能猜测得出,现在能够随随便便扣押的人只有荆府和平阳侯了。
若是荆府手下的人干的,陈英英肯定会直接说的,只有遇见不好解决的困境,才会遮遮掩掩的。
陈四省这大半年因为货物的事情困着,几乎失眠了好几夜,本来好不容易得到了希望,谁知却被因为自己的一个体谅,瞬间又回到了悬崖下面。
这让他不由得又重新陷入了沮丧,不过,甥女提起这件事情并没有多为难,想来还是容易办的,等之后在于二妹商量一番,让她出面就好办了。
与陈四省简短两句道别,和小弩一起回去,一路上她一直一声不吭的,小弩也不敢安慰。
本来她还希望小姐能和这陈家的人好好相处,让小姐能有一个很好的退路,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将军越来越是一个香饽饽,然而小姐却是很有被嫌弃的地位。
她本来就没有了来处了,只有荆府这一个地方可以呆着,尽管爷爷也在为此不断努力着,可随着小姐不断出入各种有权势的家族,小弩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光是有钱也万万不可的。
只有小姐一个人呆在这吃人的盛安根本无法生存下去,以后若是跟着小姐到了别的地方,只有她一个女子,是会被人说闲话和非议的。
本以为能多了陈家这一个去处,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利用的打算,完全没有把小姐当作一个亲人。
这会儿小姐指不定伤心死了!
姜润回到了阿娘的房间,才一股气躺倒在了床上,闭着眼许久都不说话。
过了很久,姜润才睁开眼,一脸疲惫:“小弩,我真的不该来。”
是啊,如果她没有来的话,就没有了这些人的哄骗。姜润本来是怀疑的态度,她不习惯这些人以亲人的身份靠近,然而当她放下戒心之后,已经真的为她们开始打算,真心为陈家每一个人的出路考虑。
然而,现在却是被狠狠地打脸,她的考虑被赤裸裸的真相翻了一个大大的冷眼。
姜润吩咐:“小弩,你明日问问看姥姥的坟墓在哪里?”
既然他们说的都是相反的内容,那么姜润的责怪很可能都是冤枉。
小弩点头。
翌日,陈四省一大早就派人来报,小厮一脸振奋跑着过来,直到站在了姜润的面前还在喘息。
小弩不耐烦:“有事说事,急什么。”
那小厮却是大声传信:“老爷说了,将军打了打胜仗,把平阳侯的兵力给打了一半啦!”
这应该是从平阳那边传来的捷报。
这是好事,自己的夫君打了胜仗,姜润让小弩捧了赏银送给传信的小厮。
小弩也高兴:“小姐,这样将军打完胜仗就能接咱们一起回盛安了。”
因为送来的护卫在前几日就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十几人组成的一小队人,说是等将军打完了仗之后再回去。
小弩以为是等将军赢了之后,再把小姐也领回去,就是为了让小姐多多陪伴。
然而姜润却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在姜润派出了小弩去找陈老太太的墓在哪儿,刚刚找到,说是和陈老爷说得一点也不一样。
她还没有出城去看逝去之人。
驰羊城的城门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封了城门。
因为,平阳侯那据说是被打下的一半兵力的大军已经如虎狼之师袭击了素来崇文轻武的驰羊城。
原本平安宁静的老百姓纷纷被困在城池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无法逃脱。
而同样被关在驰羊城的姜润也是如此,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人对她开始出现了骂名。
原本奉承欢迎她的人纷纷指责她,说是因为她来了,平阳侯才会派人攻城,才会让驰羊城平白受到如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