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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78章敬佩和敬畏

作者:僖忠天 字数:3088 字


反正在张燃的印象中,这位老医生的口头语就是,“这病比较重,我建议转到大医院去,在诊所治疗太过危险。”

听听,这叫什么话?

开饭店的把客人推给别家。

开医馆的不敢治病。

那你还做什么生意?

但是没办法,以张家的现况,以及能够给出来的工资档次,田正光是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医生了。

—个月三四千元的工作,稍微有点名气的医科大学毕业生都不会去干的。

所以就算田正光干活有些坑,张震和于萍也只能忍着了。

但眼下,田正光的工作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眼里发出的光芒,谁都能看得出来。

他一边细心缝合,拿出全身本事,还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张燃,就像旧时学堂里的学生问先生问题,是对自己无知的认知,对先行者的敬佩和敬畏。

当然,还有不知道能否得到答案的忐忑。

“张医生,我老田也算是见识过许多专家做手术,平日里也十分关注杏林杂谈,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伤势恢复速度。”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生怕引起张燃不悦,“要说止血这事,古中医流派之中,倒是有着刺穴镇血的手法。但是那撕裂的伤口,自行收口恢复原样,这又是什么原理?不知道张医生能不能说一下?”

不但是田正光眼含期待,这一次,四周的病人、蒋家兄妹,甚至张震和于萍两人都望了过来。

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演。

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实胜于雄辩。

—个人眼花看错,总不能所有人的视力都出了问题吧。

张燃摇头失笑,没有计较田正光心里的小九九,回答道:“说穿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是肌肉和筋络的关联反应罢了。”

怕他们听不懂,张燃举例道:“我们做应激反应时,敲膝盖软骨,会不由自主的踢腿,连大脑都不用经过。那么人体就只存在膝盖这一个地方特殊吗?不,全身骨骼和筋络,每一寸细微组织之中都存在这样的特殊的地方。只要找到特定肌肉组织进行刺激,就能让肌肉和骨骼进行定向运动。或者说让其定向生长,表现在外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恢复力和愈合速度加快了。”

“原来如此。”

这话,田正光算是明白了。

旁边听着的张震也算是明白了。

但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才知道其中的难度。

理论说起来很符合逻辑,似乎是个人都能办得到。

但事实上这种做法,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

就跟神话一般。

正常人能看见全身的细微肌肉骨骼组织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能靠探测了。

以什么来探测?总不能是靠着经验。

早就听人说过,乌潭诊所的老板张震家传一套青囊经,以前也是医术极其高明的大家。不过后来因为一些恩怨,受了严重的伤势,手腿废掉,就再也不能治病了。

这种传闻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相信,但过了些年一直没见过这位张老板出手治病,众人渐渐就淡忘了。

他们一致认为,这只是普通商家惯常手段而已。

这年头,有人吹嘘自己是药王转世,药神传人的。只要生意好,能骗到病人付款,什么故事不能编?反正,吹牛也不上税。

但是现在,见到张燃的手段,他们才醒觉,也许以前张震的一些说法,并不只是吹牛。

很有可能,是张家祖传的医术让小张继承了。

“张医生,我这腰疼疼了几个月了,药也吃了不少,总是不见好,你看看是不是帮着扎几针?放心,诊费不是问题。”

—个头发雪白的老爷子挤了过来,双眼灼灼的望了过来。

“张医生,我先来的,这肚子三天两头的痛,也不像是肠胃问题,要不帮我看看……”

“张医生......”

诊所中众人立刻反应了过来,只是四五个人就挤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田正光被雪白头发老头一个拔拉,脚下踉跄着差点没摔到墙角。

他先是一怒,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张燃施针治病。

治完诊所的一些病人,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张燃也不耽搁,接着治疗父亲的病。

这才是重中之重。

张燃以针芒挑开枯死的肌肉组织,真气缓缓注入其中,生机蕴养之下,理顺血脉运行。

比起给诊所里普通病人治病的时候,少了几分从容挥洒,他的脸色严肃了许多。

不。

并不能说是严肃,而是愤怒。

张燃眼神深处隐含着深重杀机。

猜得没错。

正值壮年的父亲,会变成残废,到后来又无缘无故的发病身死,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的身体被人下了暗手。

一道阴寒刻骨的柔劲盘旋在经脉之中,渗入骨骼肌肉内部。

这道劲力不但阻止了张震身体的自我修复,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损伤着他的内部骨髓组织。

如果不理不睬的话,张燃甚至能估算出这道暗手彻底爆发的时间,不超过一年时间,老头子就会内脏枯竭,到时候别说行动正常,能躺在床上等死都算是命大。

他还发现了一个以前不知道的情况。

也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

他发现张震的经脉十分粗大,比起普通人来说有着很大不同。

这种情况表明,在许多年前自家这位残疾父亲其实是内家高手。

也许不能称之为高手,但绝对修练过上乘武学,简单来说就是练过内气。

也只有同样的修练中人才会惹来修练的敌人,就是不知道具体下手的是谁?

难道,是于家的人?

张燃想了想,冷不丁就问道:“是谁下的手?应该不是我那外公吧?”

“外公”两个字,从张燃嘴里吐出来,格外的森冷淡漠。

他从小到大没见过,当然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倒是于萍,默默坐在一旁,听到问话,神情一黯。

话说,人都是要面子的。

在张燃的想象中,就算于家老爷子再怎么愤恨女儿于萍跟人私奔,也不至于下这等杀手。

最多老死不相往来,已经算是很过分了。

如果再派人下暗手残害,传了出去,名声太不好听。

“应该不是,我也不确定是谁下的手,那人没有露出正脸来,当时又是偷袭……”

张震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可惜了祖传的青囊经,如果还在我的手里,你也不至于在学校里学得艰难,甚至毕业分配之时都要求人。”

“其实也没怎么求人。”

张燃一边输入生机,脸色微微有些窘迫。

那是前世的锅。

当时全靠孟妖娆提携,以真实水平而论,他在医院中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小燃,你就别瞒我们了,妖娆既然没有这个心思,就随缘吧……人各有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男子汉大丈夫也不用在一棵树上钓死。凭你的才学相貌,随便找十个八个女朋友也不算难事。”于萍在一旁突然插嘴。

“十个八个?”

冷不防听到老妈的话,张燃手指一颤,差点没针错穴位。

“这算得什么?男孩子交女朋友并不吃亏。结婚只能找一个,那是因为法律限制,你婚前不多经历一些,结了婚也会被女人控制得死死的,到时就是老婆崽。”

果然是亲妈。

张燃彻底无语。

老妈为了让他振作起来,连道德也不讲了,这个心简直偏得没边。

再说下去,是不是想要告诉他,婚后该怎么去偷情,生下十个八个的私生子呢。

这...话题打住。

张燃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张燃轻咳一声,连忙说道:“好了,经脉已经疏通,那股阴毒的暗劲导泄了出去,没有什么残留。现在就开始生肌长骨,会有点疼,老爸你忍着点。”

“生肌长骨……”

张震琢磨一下这个词,本来不太在意,突然差点跳起来,满脸震惊道。

“你说什么?用针术直接生长肌肉骨骼,你是说我这手脚还能长好?”

他本以为,张燃的医术就算是再高,也就是把他体内的伤势治好。

撑着这个残体也能再活二三十年的,虽然也有些不方便,但能活这么久就已经很满意。

这时候听到他已经坏死近二十年的手脚,还有重新长好的一天,简直不可思议。

这可是连青囊经上都找不出解决方法的陈年老伤。

能做到的话,比起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又有多少区别?

“当然能,不是说好了要把您的手脚恢复如初的吗?若是没把握,我也不会这么急巴巴的赶回来了。”

见到张震还想详细询问,张燃有些无奈了,伸手一拦:“别问,问就是神仙传法,我也说不清楚原理的。”

“呃......”

张震噎住,满肚子话问不出来了。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是张燃不愿意说得太清楚。

是因为眼前这情况与先前在诊所治病时有些不一样。

那些普通病人,以及前来打工坐台的田正光等人可以随意糊弄,拿一套理论就可以打发了。

因为关系并没有太过亲近,人家不会盘根究底。

知趣的话最多只是问个大概。

甚至大多数人只关心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并不关心是怎么治的,分什么阴阳,辩什么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