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润当众被池老太太点名,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瞥了荆夫人一眼,略带小心道:“是婆婆她交我学习家里事物,看账什么的。”
根据池老太太对两个儿媳的满意度,应该是更喜欢老大媳妇儿一些,因此,应该是喜欢操心能干的那些。
若姜润说自己每天就只管出去喝喝茶,找雁栖登山画画,岂不是自取其辱。
果然,就见荆夫人和池老太太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两人笑容中意思都不相同。
池老太太是欣慰峰儿这个从小没娘又常年不在家的孩子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帮他操持家务,伺候他的贤惠媳妇,而荆夫人则是满意这大儿媳还算会说话,不过,回去之后也不该只给她自己看过的账本了,还是要送她出去练习练习,侯爷知道了,也会满意些。
回去时,姜润同李夫人坐在一块儿,她拉着姜润的手,不停夸赞道:“润儿啊,你是怎么收复池老太太的,她可是一个盛安再讲究规矩的人了,若是哪位新进的夫人到池家,肯定要被她好生一番挑三拣四的。”
见李夫人的神情,看来当初也是如此的,姜润谦虚道:“二婶儿,可能是合眼缘吧,你知道的,我并没有和老太太说什么其他的话。”
这李夫人自然知晓,她一脸佩服:“反正,若是池老太太认可的夫人,在贵族圈子里总能横着走的。”
“像螃蟹一样吗?”
“额,对啊!”
天色也不早了,和两个夫人道别之后,姜润回了海棠院,得了消息的小菊和李妈妈都等在门口,连忙给姜润披上了暖和的厚衣裳。
这次姜润能认得不少的夫夫人,也多亏了李妈妈的善意提醒,她笑着看了李妈妈一眼:“李妈妈,天儿也晚了,不如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帮我忙呢,夫人都说了,准备让我见一见荆府的下人们。”
听见这话,李妈妈登时激动,但是她也是个能忍得住开心的人,仍旧眯着眼睛:“遵命。”
“小菊,伤养好了?也快些休息吧。”姜润又关切道。
小菊摇着头:“少夫人,大爷还在房里等着您呢!”
“夫君他回来了?”姜润一听,连忙走了进去。
荆烽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见姜润进来,其他人为她解下了厚重的发钗,随后出去,这才走上前,略带抱怨道:“今日怎没看到你?”
姜润好笑,瞥了他一眼:“夫君说笑了,男客同女客从来都是分据两地的,还是要避嫌。”
荆烽凑近了,小声问:“避嫌?避谁的嫌?”
“当然是除了你之外的人了。走开点,我要洗脸。”
荆烽听话地后退了一步,很是灵巧地躲开了姜润孩子气弹出的水花:“今日见到池老太太的?”
姜润正擦着鬓角的粉,闻言,愣了一下,扭回头,好奇地问:“你认识池老太太?”
她并没有听说过荆府和池家有亲戚关系,或者姻亲关系之类的。若非如此,又怎会识得?
正思索之间,很快有了答案。
荆烽见房里只有两个人,才褪去了自己一身的严肃,略微放松地仰躺在榻上,解释道:“我儿时去池老太太那里吃过不少次饭?”
“为何?”自己家里没饭吃吗?
姜润好奇道:“莫非是池家和荆府以前离得很近?还是说你暗恋过池家的哪一个女儿?”
不会是已经嫁出去的池湘吧!“
荆烽正闲闲淡淡的躺着,闻言轻轻呵斥了一声:“又在浑说。”
姜润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故作怀疑,调侃的语气道:“躲避就是掩饰懂吗?你这是做贼心虚!”
荆烽被噎了一下,没想到润儿会把做贼心虚用在这上头,很是无奈:“我同池二郎玩过,而池老太太很疼以前的池二郎,我经常跟着去,导致了池老太太以为我现在还喜欢吃甜粽子。”
“你不爱吃了吗?”
“几百次了,都腻味了。”
谁知姜润听了这话,却不肯笑了,冷着脸,看着镜子中端坐的女子,嘴巴气呼呼地嘟囔了起来:“你这花心的男人,就知道你喜新厌旧。”
荆烽被这突如其来的责怪和委屈而惊慌失措,连忙站了起来,也没有觉察到镜中的人儿突然眨巴了一下眼睛,瞥了眼后头荆烽的动作,又重新捏着帕子擦眼睛。
“你别哭啊,我真没有。”
“哼,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
荆烽被两个心虚给弄得很是不自在,见润儿的眼睛红了红,知道她这是着急了,也是在乎自己,急忙忙道:“这道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一样的,媳妇儿自然还是一个好,吃东西这有甚的。”
听见人不如故这句话,姜润本来打算作弄的心顿时没了。
她还记得那在后宫中的伊挲白才是旧人呢!
莫非是荆烽他还念着那人?
姜润心里冷哼了一声:管她如何,反正到了自己手里的人,都不可能再松手的。
姜润两条细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小鹅蛋脸,哼哼唧唧起来:“就知道你喜欢旧人,我可不是你的旧人,肯定又是在忽悠我。”
荆烽怕她挡住了口鼻,因生气而呼吸不过来,连忙把她的两条细胳膊拉了出来,面对面道:“我发誓,你既是我的旧人,也是我的新人,好吗?没有别人。”
还是不肯说。
可是见他额上陡然生出了细密的汗水,而卧房里的空气还算凉凉的,知道他这是在乎自己,姜润想了想还是暂且算了,既然他不愿意提起伊挲白,自己若是生硬找茬,也无非是把人推出去而已,就像王少夫人和王侍郎之间,本来没有问题,却因为这些第三者,反而影响了彼此的甘感情。
然而更严重的是,人家碧竹姑娘早已经心有所属,而姜润见伊挲白上次看着荆烽的眼神,不像是放手的模样。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姜润说话的声音更轻柔更委屈了:“都是你都是你,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这才让我总是不能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