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边疆交给林恒掌控之后,就可以安定下来了,谁知道这一日早朝的时候,外头却突然送来了加急塘报。
朝堂之上,当着众朝臣们的面,塘报的内容被念出来了。
说是海升与施明两位将军,因不服林恒占了大帅的位置,竟然在后方发动内乱,如今边疆乱作一团。
因着战乱的缘故,还生出了许多的难民来,现在难民们正朝着京都的方向避难来了。
一听完塘报,齐帝的脸就黑下来了。
齐帝当即下令退朝,却留下了阿青、齐景珩还有齐景钰。
留下阿青是因为蒋玉清最了解边疆的情况,齐景钰是因为齐帝看重这个儿子。
至于齐景珩,只是齐帝想要补偿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这个儿子不受宠,所以才特意留下的。
至于齐景铭,齐帝就不会管了。
勤政殿之上只留下了这四人,齐帝开口道:“蒋爱卿啊,你说……”
齐帝还未说完,阿青猛地就在勤政殿之上跪下来了。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推举林恒做主帅,可林恒却没有做好这个主帅,让小人钻了空子,微臣实在是有罪!”
这一番话,虽是阿青低头认罪,但是谁都听得出来,阿青没有做错任何事。
这番话不过是先发制人,让齐帝说不出来话罢了。
果然,齐帝听了阿青这一番话之后,虽然脸色更僵硬了,却扶着阿青让阿青起身回话。
“你起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林恒也做的很好,这件事是海升与施明两个人糊涂了,等他们回来了,朕定是要治他们九族的罪的!”
齐景珩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趣。
他一直都觉得阿青是个直来直去的硬骨头,未曾想她也能做出这样让齐帝憋屈的说不出话来的事儿。
待阿青起身之后,齐帝又道:“如今要紧的是,如何才能稳定边疆的叛乱。”
这话好像是对着阿青说的,但是齐帝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显然,齐帝也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两个儿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帮助。
“再派几个将军去边疆不就行了?或者再让那个什么叫林恒的好好干,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齐景珩在齐帝面前一向是装的一副草包脑袋的模样,自然是胡说一通。
齐帝听了是连连摇头,自己与云斐,怎么就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来呢?
一旁的齐景钰听了齐景珩这话,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才缓缓开口了。
“父王,依儿臣之见,当下最要紧的是要安抚难民,只有安抚好难民了,民心才能定下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你这话不错,可如何才能安抚难民?”
“自然是广开粥棚,为难民们安家置户,总得保证他们不饿死,不冷死吧?”
齐帝脸色一僵,道:“这可得从国库离支出不少。”
“父皇,这虽然要花不少的银子,但是对于国库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罢了,若是让百姓们闹起来了,只怕损失的更多。”
齐景钰一脸的忧国忧民,真不辜负他建王的封号。
但齐帝却一直犹犹豫豫的,到最后也只是让他们先回去,说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阿青出了皇宫,掀开自家的轿子,却见齐景珩正笑眯眯的坐在里头。
阿青打量四周,见周围奴仆小厮都脸色正常,显然没有人知道齐景珩在里头这件事。
阿青也就不动声色的坐进了轿子之中。
等马车开始行使了,阿青才开口与齐景珩说话。
“你是什么时候坐到我的轿子里的?为何我的奴仆们都好像不知道的样子?”
“自然是凭本事自己坐进来的,你放心,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动静。”
“看来乐王殿下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这还是多亏了玉清你年幼的时候教我剑法。”
蒋玉清那时候教齐景珩的不过是最简单的基础剑法罢了,如今齐景珩能够出入他的轿撵而不被他人发现,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指点的。
但阿青也懒得再与齐景珩扯皮了,她知道,一些齐景珩不想回答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今日勤政殿之上,建王提出的法子确实是最好的法子,为何皇上不采纳?”
阿青一面闭目养神,一面开口询问齐景珩。
虽然阿青不知道齐帝为何如此,但她总觉得,齐景珩肯定知道其中缘由。
“还能为什么,他年纪大了,自然是开始操心自己陵寝的事情了,这些年国库亏空不少,都被他挪去西山用了。”
西山,传说中齐帝一直在西山操练一支奇兵,未曾想只是派人在那儿修建自己的陵寝。
蒋玉清自幼边疆长大,最是了解因为战事而成为难民的人们的苦楚,阿青继承了蒋玉清的记忆,自然也是对这些事了解的清清楚楚。
如今听说齐帝是为了给自己修建陵寝一事而置难民们与不顾,阿青哪里能忍得了?
“昏君!只为了死后栖身之所,就置难民于不顾,我看他这皇帝是不想做了!”
因着气愤,阿青的声音大了些,还是外头的明嘉询问阿青是否出什么事儿了,阿青才注意到方才自己有些失态了。
“无妨,不小心撞到轿子了而已。”
三言两语打发了明嘉之后,阿青才重新看向齐景珩。
齐景珩笑道:“你何必如此激动?他是不是昏君,你难道到今天才知道?”
“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道那些难民们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像你们这种京都权贵,根本想象不到他们的苦楚。”
从前在边疆的时候,又不少的难民都会来边疆的将军府乞讨,将军府都是毫不犹豫的厚待于他们。
厚待难民,这几乎已经成了阿青的习惯了,未曾想齐帝却是这样做的一个人。
“冷静些,国库里是肯定拿不出钱来的,但是难民还是要救,至于怎么救,怎么给我们创造最大的利益局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着齐景珩意有所指的话,阿青的脸色慢慢的从愤懑变成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