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季泽南却开着车在路上飞驰。
他心里有些没由来地焦躁,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担心。
下了车,他来到安溪桥租住的房子前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起,里面却没有任何回音。
“白雪公主吃了有毒的苹果之后,就晕倒了……”屋内,安溪桥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正绘声绘色地给小合讲着故事。
小合大概是白天玩累了,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问故事的内容,而是很快就睡着了。
安溪桥望着儿子的睡脸露出了微笑,虽然白天的工作很忙碌,但只要一看到她的宝贝,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季泽南在屋外等不到她来开门,气愤不已。
电话还是依旧打不通,他直接对着门板狂砸了两下。
这次安溪桥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吓得屏住了呼吸。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里住,最怕的就是有陌生人忽然敲门,更不要说是在夜里了。
可敲门声持续不断,她只有壮起胆子问了一句“谁?”
“是我!”季泽南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满。
安溪桥一愣,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敲门声依然不停止,安溪桥害怕邻居会投诉自己,只得勉为其难地开了门。
“你是怎么回事?”季泽南一进门就抱怨开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敲门也不开!”
安溪桥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心里也更不是滋味了。
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可这是她自己租的房子,他凭什么想来就来,自己还必须要配合他?
他真的一点都不尊重自己。
“我一定要欢迎你吗?”安溪桥想到高静刚刚去公司闹过,更加受不了他此时的态度了,声音也抬高了八度。
季泽南哪里知道她误会了自己,还以为她只是耍耍性子,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调侃道:“是吗,可是你还是让我进来了。”
他看向安溪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炽烈:“你应该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代表什么……”
安溪桥睁大了眼,为他话里的暗示愤慨道:“你给我滚。”
她不过是怕他太大声吵醒邻居和小合,他凭什么认为自己默认了所谓的暧昧?
果然,他和自己在一起就只是为了这个吧?
这样的暧昧她本来就想结束,现在刚好表态!
季泽南没想到她会直接下逐客令,这一天积攒的不快似乎快要抑制不住了,拼命忍住怒火道:“你再说一遍?”
他联系不上她,担心她还有错了?怎么突然间他好像成了安溪桥的仇人似的。
“我说你给我滚出去。”安溪桥看都不看他,只希望他快点走。
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三更半夜的,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来羞辱自己,她恨不能再也不要见到他这副嘴脸。
季泽南的脸色骤然变了,奔过去扼住她的手腕,狠狠道:“安溪桥,你最好不要这个态度对我!”
联系不到她,他这一天急成了什么样子,而见面之后她非但不解释,还要自己滚?
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我应该给你跪下?”安溪桥依然冷着脸。
那副冷绝的神情让季泽南的耐心终于完全崩塌。
他有多久没看到她这副样子了?他们已经重新开始,她竟然又摆出从前那副不屈的死样子来,真是枉自己对她这样看重!
“把你那副表情收起来。”季泽南不知怎么竟控制不住地狠厉起来,或许是因为他从那副表情里瞥见了过去的自己,而他不愿意去面对。
安溪桥一动不动。
季泽南更加烦躁,只觉得胸中一团火缓缓升起,让他想要狠狠征服她的倔强。
大手猛地揽过她娇小的身躯,季泽南肆虐地在她脸上亲吻。
“唔……你放开……放开……”安溪桥挣扎着,可是哪里能挣脱得开?
乱动的身体反而让季泽南的眸色更加深沉,索性将她拦腰抱起,丢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安溪桥动弹不得,只在心里反复咒骂着这个男人,她恨他,她恨!
说什么要和自己重新来过,不过是想找一个消遣的玩物罢了!
她闭上了眼,她知道,她越反抗,男人就会越变本加厉。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可安溪桥却无比厌恶他此刻的动作。
男人粗暴地掳掠着,让她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季泽南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失常,直到一切结束,他看到安溪桥眼里的神情,才内心猛地一跳。
那副表情,竟似曾相识。
季泽南瞬间清醒了,清醒的同时是深深的懊悔。
倔强,清冷,以及在这倔强和清冷背后的恐惧……仿佛回到了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
他一直不敢仔细回忆最初的那七个月他所做的事和说过的话,唯独这眼神让他一直难以忘却。
他是怎么了,竟会对安溪桥又一次这样做?竟然……又一次伤害了她?
“溪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唤道。
声音里带了歉意,他轻轻伸出手去,祈求原谅般帮她重新盖好被子。
“发泄完了?”安溪桥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你现在可以走了么?”
所有的温柔果然是假象而已,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和原来一样可以肆意羞辱的对象,如果违背他的意愿,他仍然会毫无怜惜之心。
季泽南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无论是多么无意,他的确伤害了她,而且是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
没有哪个人愿意重温噩梦。
季泽南默默离开,留下安溪桥独自在房间里发呆。
她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此刻她的脑海里全都是当初季泽南虐待和羞辱的场景,那些事即使已经过去很久却还是能让她不寒而栗。
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起来,眼前的黑暗似乎更要将她吞噬一般。
过了一会儿,晕眩的感觉终于过去了。安溪桥犹豫片刻,拿起放在床头的药瓶,端起杯子吞了两片药才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