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袋子里面装的是血，至少在里面装过一个流着血的东西。你知道我们的装置可以区分那种东西究竟是自然血还是真正的人血。”

是的，我知道，这种小型的便携式装置，为了加大我们的破案率在很大的程度上排除了姨妈血，同时因为血液反应特殊，所以它所检测出来的东西也就只能够是人血。

想到这一点，我把手上的杯子放了下来。

“我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女孩子不小心受伤了，毕竟厕所那种地方有充足的水源可以处理这种东西，并且大量的酒精也可以直接倒入马桶里，而不需要再来来回回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件事情的出发点只不过是一件午夜凶铃，然而事实却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沉默了，为今之计只有找到苏小小口中的那一位室友，才能够真正了解到这一件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妄自下定论，还过于太早。

“打电话给陈东，让她查一下这个学校早上五点左右的监控摄像头，看一下在苏小小描述中到那一个时间段，她的室友有没有离开宿舍。”

“嗯。”

很快韩天就拨通了陈东的电话，插上了耳机，递给了我一个耳麦，我略微用左手捂住了耳朵。

韩天对陈东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很快陈东那边的数据处理就出现了。

“五点左右的确有一个女孩离开，不过我不能够确定，你们所说的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监控摄像头里面的那个，而且在这个时间点上，就只有一个女孩子离开，所以也比较好确定，但是这个女孩看起来好像和你们发给我的照片不一样。”

不一样？我和韩天对视一眼，韩天低声的用手握住成了拳头挡住了嘴巴，对准了发声器说话。

“根据人像检测仪你有没有查出这个女孩的身份？”

很快耳麦的另一边就传出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陈东略带着兴奋说：“得了，找到了，苏小小，民大，就在近期父母双亡，因为一场车祸。她很孤僻冷漠，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但是成绩却特别好……哇咔咔，我是不是特别厉害，哎呀，等一下，我明明只是来参加一个比赛的，怎么就成了给你们打工的，你们就这么压榨我这一个劳动力真的好吗？再怎么说也算是临时工，你们好歹也得给我点工资？……喂喂……”

我取出了耳麦，懒得理会陈东喋喋不休的话语，目光冷冽，我想大概不需要照镜子我都能够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究竟是有多么的让人感觉到害怕了，就是想要扯出一个笑容，我都没有办法做到。

“苏小小……”

韩天挂断了电话，眉头死死地皱着：“我就总觉得好像有一些不对劲的样子，看来我的感觉没有猜错，可是她明明已经在那个时间段离开了却非要说自己没有离开，而是听到了别人离开，像他这种谎言，只需要看一下监控摄像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戳破，虽然很少有人会像我们这样兴趣，而来去验证一下她的说法。但事实上，如果那一个室友真的是被她给杀害了的话，那么迟早这件事情也会暴露的，所以……是第二人格吗？”

第二人格。

少数人会拥有的另一种个人性格特征，在一定程度上经过外界的刺激，在自我意识中分裂，产生与自己完全相反或者拥有极端暴力性格的人格。

苏小小的行为特征，还有个人原本的性格，再加上，长期以来居住在令人感觉到压抑暴躁的地方，能够产生这种奇怪的行为趋势也不足为奇，而在分裂出来的人格，操控着身体进行着一系列活动的时候，主人格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所以苏小小说的话也能够解释得通了。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么这些事件就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案子了，苏小小很有可能在经历了被控诉之后会被送入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

毕竟像她这种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的人，随时有可能做出极端的反社会举动，是绝对不可能让其正常的走在大街。

“我想……我们应该先找到那一个在她口中的那个室友。”

“您好，这是你们二位点的茶点。”与此同时，服务员从一旁推着一个小推车走了过来。

放下了两个绿色，看起来轻巧宜人的食物。

我挑了挑眉，转身叫住了服务员，指着桌子上面的茶点说。

“我记得我并没有点这两个东西啊，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服务员对着我们笑了笑，并看了一眼坐在我们旁边隔着一两桌的客人说：“是那位先生为你们点的。”

我顺着服务员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长着长胡子的大叔，在这个时代还留这么长的胡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符合当下的审美了。

然而他的身体十分的健壮，肌肉微微的鼓起，一看就一定是混迹于健身房的那种，当我和他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笑了笑。虽然他整体看起来算是有一种硬朗汉子的形象，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却总感觉有一点怪怪的。

从穿着打扮到个人形象，还有一系列的气质，这个男人看起来就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他目光十分的犀利。

我遥遥的对着他举了一杯酒，他回敬。

“他有可能听到了我们刚才所讲的话。”韩天松了耸肩，对着我说。

我略微慵懒的抬了抬眼皮，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衣服的左上角有一个针孔摄像头，身上的形象可以随时的隐没于众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任何人都不察觉到他的存在，他是一个左撇子，左手在时不时的颤抖着，尽管他现在努力让自己的右手举着杯子的状态跟平常人一模一样，但细微的动作还是表露出他对于右手作出这一举动的生疏。”

“行了，你的游戏到此为止，我想就算他知道了我们的对话应该也没有关系，至少我们没有泄露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不是吗？”我把后背靠在了椅子的后座上，语气略带着乐观的说。

“或许这个人就是知情人也不一定？”

“ofcourse。”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个硬汉就直接朝我们走了过来，在听到我们两个人谈论着他的时候，眉眼带笑。

“你们一定是在说最近那一所学校里面发生了很多怪事吧，看你们的样子，我就能够知道你们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是上面的人？还是说……”

“还是说什么？”我眯起了眼睛。

“嘿嘿嘿，兄弟，咱都是黑袋子……就没有必要再互相戳破了吧？”

黑袋子？我略微勾起了嘴角，倒是没有想到这一个人竟然这么天真的不打自招。韩天略微好奇的打量着他，多年的熟悉让我清楚的了解韩天此时此刻一定是兴致所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韩天敲着桌子抬起头看向了硬汉，眼神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硬汉咧了咧嘴，很满足被我们两个人这么重视的样子。

“我还以为不会在这里遇到有着共同兴趣爱好的人，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巧就在我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你们这两位，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太差！”

“……同道中人……？”我抿了抿嘴，在脑袋里面突然就闪过了自己曾经在直播间看到的一条留言。

【前面的别走，你这做法真对我的口味，同行啊！别走！要不有空来交流一下？】

当然没人认为这一个大致的地址会是正确的。

后来我听陈东的解释说，看起来这些人在私底下就是以同行相互称呼，而哪个直播间，恰好就是我们在暗网上面看到的那一个，这么说……

我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一位硬汉，看起来这一位也是那些变态观众其中的一位，我记得自己好像在曾经才让韩天去查过这些人IP地址的大致方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大致方位就正处于这一片大致的区域，不过虽然说这里不小，但至少比起全国范围全世界范围而言还是好的很多了。

“同行？”我伸出了手。

他一下子兴奋的握住了，我们两个人彼此的眼神相互对视，心照不宣，但我没有忽视对方，眼底仍旧对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存在一些怀疑，毕竟我们刚才虽然没有透露什么真正重要的信息但……

“……真期待下一次的直播啊！”我不动声色地引出了一个话题，果不其然，他在听到我的话的内容的时候，一下子就打消了心底的怀疑。

笑的越发的真诚了起来。

我也笑了，这运气，我估计得去买张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