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凌厉,看神情,像极了是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孟晚登时就不高兴了,憋着一口气辩驳道:“薄沐靳,我说过了,工作没有你重要,难道我留下来陪陪你不好吗?你为什么……”
“不好。”
后面的质问尚且来不及出口,薄沐靳的话落下音,大概是对她的话不满意,男人蹙起眉,态度比刚刚还要强硬。
孟晚喉咙一哽,简直要吐血。
薄沐靳清冷的嗓音仍在继续:“孟晚,这不是你该做的事,你喜欢工作,就去工作,我不喜欢你把用来工作的时间,用在我身上,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不代表一定要遵守。
总之,让她放弃照顾薄沐靳去工作,孟晚是不情不愿的,她试图能扭转他的想法,撒着娇:“我又没说不去工作,关键是,我要有个缓冲期啊,我总不能一直在工作吧?”
“加上去我朋友那的时间,你有近两个星期没去公司了。”
看了她一眼,薄沐靳毫不留情的拆穿,明摆着不想给她留丝毫余地。
孟晚一甩手,恨不得再也不管他了。
偏偏又狠不下心,她眼珠子转了转,妥协道:“就算想我去工作,也至少等到明天吧,你先喝汤,我负责按摩,等明天,明天我就去公司好不好?”
她灵动的眼眸一眨一眨的,透着狡黠。
薄沐靳哪能看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失笑着摇了摇头,重新端起桌上的汤,喝了起来。
孟晚在心底琢磨着,一定要让薄沐靳改口,可无论她之后如何绞尽脑汁,薄沐靳始终坚持着,要让她去工作,不让她留在家。
孟晚还能怎么办?
无可奈何,孟晚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在次日开始忙碌于工作。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第二天来到公司,属于她的项目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孟晚目瞪口呆,问了情况才知道,是孟灵做的,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孟灵利用权职之便,架空了她项目组所有员工。
导致孟晚现在在公司,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手下一个组员都没有,难道要靠她一个人完成那些项目吗?
孟晚气得牙痒痒,偏偏眼下的时局告诉她,还不是和孟灵硬碰硬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再怎么不满,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反正这样的局面,也不全是坏事。
孟晚敢架空她的组员,她就敢重新招人,正好能够借此机会,再培养几个心腹。
然而,招聘员工的消息一经发布,孟晚没等来新组员的加入,倒是先等来了孟灵的质问,公司晨会上,孟灵话锋一转,慢悠悠把目光转向了她,“岑欢,我得到消息,你最近在招聘新员工是吗?”
她语气尖锐,颇有种颐指气使的意味。
在场的其他董事,纷纷看向了孟晚。
孟晚皮笑肉不笑的启唇:“有问题?吗孟总,拜你所赐,我项目组一个组员都没有,不该招人吗?”
孟灵轻笑,昂着下颌,趾高气扬的看她,“不是不该,我只是好奇……”
顿了顿,她笑容冷下去,咄咄逼人道:“你招人来公司,那他们的工资,该由谁来付?难不成还要公司出钱?”
“……”
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晚听不明白了,员工为公司工作,那么理所应当的,他们的工资是由公司来出,不管放在那,都是同样的道理。
孟灵想挑事,也得有个限度!
孟晚咬牙,奈何,没等她开口,孟灵双手抱臂,接着道:“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你半个月没来公司,不了解公司的实际情况,公司经历过一场大变动,刚回到正轨不久,资金严重不足,实在没那么多钱,再发工资给多余的员工。”
“当然,你坚持招聘也可以。”孟灵摆摆手,坐回椅子上,叹息着撂下一句,“你有钱我拦不住,他们的工资,由你自己负责。”
孟晚哑口无言,那股不满堵在嗓子眼,上不来咽不下。
她头疼的不行。
明白孟灵一番话,嘴上说着不是故意为难,实际上还是有为难,偏偏她又提到了公司资金不足,她想要招新员工,只剩下两个办法,除非自己出钱,要么从其他组裁员,省下来的工资供她招聘新员工。
可哪个组,会傻到心甘情愿的裁员?
孟晚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气氛僵持不下之际,斜对面,一个女音适时响起:“孟灵,项目组是公司重中之重,你一个员工都不留,是不是不合规矩?”
是薄尔槐!
孟晚惊诧,在这种紧要关头,薄尔槐主动站出来接这个烂摊子,实在出乎她意料。
孟灵也没想到薄尔槐会半路杀出来,脸色一僵,她嗤之以鼻道:“那有什么?孟晚很厉害,我们要相信她的能力。”
“我同样很相信你的能力,不如你那边裁员,让孟晚招聘新员工?”
论嘴上功夫,薄尔槐从未怕过谁,
孟灵哪是她的对手,几句质问下来,她气急败坏的跳起身,“薄尔槐!”
薄尔槐慵懒的靠着真皮座椅,并不把她的愤怒放在眼里,厉声道:“亦或者,一旦项目组由于人手不足的情况,出现任何纰漏,你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
针锋相对中,氛围越来越僵硬。
孟灵攥紧了拳头,“综合公司各方面的情况,不适合招人。”
“既然没破产,那么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薄尔槐不打算轻易放过她,说出最至关重的一点,“孟灵,公司不是你一个人做主,你没权力不让孟晚招人。”
此话一出,无疑是彻底不打算再给孟灵留脸了。
孟灵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把摔了手中的文件,走出会议室。
薄尔槐啧啧几声,意兴阑珊的离开,作为她们话题中心的孟晚,心头一沉,迅速跟上薄尔槐的脚步。
仿佛早料到孟晚会跟上来,薄尔槐没走远,接了一杯茶水,人靠在窗边。
孟晚上前,心情不可谓是不复杂:“薄小姐,你为什么帮我?”
以薄尔槐的性格,没道理会无缘无故的帮她。
薄尔槐闻言,摇晃着杯中的茶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