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初觉得自己不该问这句话。
毕竟他跟柯夏的关系早就降到了冰点。
他心里懊恼自己的冲动，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你不说就算了。”
柯夏面无表情地从他跟前经过，卧室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傅程初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地回到书房，盯着面前的文件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柯夏，正在绞尽脑汁地筹谋着跟他的离婚后续。
五千万，她所有的现金存款，就只有五千万。
如果盘点完跟青羽那家公司的股票基金，加起来应该能有一个亿。
可问题是，那家公司是她跟青羽刚开起来不久的，如果现在就变卖，意味着青羽必须跟她一起吃苦。
柯夏还不想那么做。
她垂眸，打开电脑，飞快地草拟了一份合同，打印机嗡的一声响，一份契约滑了出来。
“我可以进来吗？”冷淡的声音响起，柯夏隔着书房的门问。
“进来。”傅程初立刻坐稳，眸光沉沉。
柯夏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傅程初，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老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我草拟了一份合约，你觉得合适，我们就签约。”
她把合约放到他面前，傅程初一眼就看到了还款协四个大字。
他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内容。
“一个亿，你确定你要自己还？”他眉毛微挑。
并非他看轻柯夏，而是他实在是太了解她这些年的经济状况了。
柯家就像是条水蛭一样攀附在她身上，一直在吸取柯夏的收入，偏偏柯振祥又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柯家的债务累积得越来越高，像是无法填平的沟壑。
即便柯夏能力出众，赚得很多，这些年来，却一直都没能存下些什么钱。
柯夏微微抬眸，“没错，我确定，我会努力赚钱，将这一个亿还给你，等我还钱的那天，便是我们去领取离婚证的日子。”
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傅程初再不答应，倒好像是无理取闹了。
他眯起狭长的眸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以柯夏目前在初心集团的年薪收入，想要攒一个亿还给他，没有个十年是办不到的。
他唇角浮起一丝冷淡的笑意，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姓名，又在上面盖下公章，这才将文件递给她。
“按照合约所说，一年为限，做不到，你就永远都别想离婚。”
柯夏拿起合同，淡淡回答：“好，在这一年之内，我也会继续扮演好你妻子的形象，不会让你太过难堪。”
傅程初紧抿嘴角，冷着脸看她，“你最好说到做到。”
走出书房大门，柯夏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上。
她打开电脑，对着里面的女人低声道：“青羽，我们得开始努力赚钱了。”
视频那头，青羽语气轻快，“不就是五千万吗？老大，我们只要再接几case，赚钱不是问题！”
她传送给柯夏一单生意的信息，“暗网上有人想要一位黑客，开价八百万，要求黑进国外某家大型制造公司的网站，破解一份代码，老大，这声音接不？”
“跟对方说，谈到一千万，我就接。”柯夏看了一眼国外公司的名字，发现这是一个很难破解的程序。
“明白！老大，只要有我在，保证让你能够顺利离婚！”青羽朝她夸下海口。
柯夏关上电脑，掀开被子上床，也许是因为跟傅程初之间的约定已经达成，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柯夏如常起床，这一次，陈琴倒是没敢拦住她。
她顺利地走出家门，直奔公司，刚进办公室，小魏就拉住了她。
“你跟总裁没吵架吧？”
“我们？”柯夏摇了摇头，“我跟他怎会吵架？”
“没事就好，”小魏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们会因为去酒吧的事吵架呢。”
“放心吧，我跟他相敬如宾，怎样都吵不起来的。”
小魏双手环胸，轻声嘀咕：“你可得小心着点雪伦，那女人恨不得早点对你取而代之，成天不好好工作，眼睛就盯着你看。”
公司上下都知道雪伦的心思，她作为柯夏的朋友，更是急得要命，可柯夏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傅程初的在意。
“小魏，谢谢你。”柯夏知道小魏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在公司里，也只有她才会这么真心对她。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柯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去公司餐厅吃饭。
中午的时间，员工们都在，不少人跟她打招呼，柯夏微微颔首，选了一份牛排饭，刚转身，就跟雪伦撞上了。
“哎呀！”雪伦叫了起来，“我的新裙子！”
她今天穿了一条红色低胸长裙，事业线若隐若现，裙子一看就很贵，这会儿，上面洒上了一点点汤汁，把裙子给弄脏了。
“抱歉，我赔你裙子的干洗费用吧。”柯夏说。
雪伦低头看了一眼，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谁稀罕你的干洗费？你撞了人，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柯夏知道雪伦不喜欢自己，她皱了皱眉，正打算问她想要如何，小魏忽然从一旁走了出来。
“哟，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碰瓷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刚刚难道不是你主动撞上去的吗？”
小魏的话说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没错，我也看到了，柯经理，刚刚就是她主动撞上来的！”
雪伦没想到自己的蓄意碰瓷，会被小魏给看到，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成天巴结她，就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小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架。
“住手！”柯夏出声喝止。
小魏揪住雪伦的衣领，咬了咬牙，“要不是看在小夏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你了，整天在公司里心术不正，真让人恶心！”
她重重撒手，脸色难看地走到一旁。
柯夏表情冷淡，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雪伦，“把衣服上的污渍擦擦吧。”
雪伦接过手帕，当着她的面用力扔到了地上，“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魏见她态度嚣张，气得又要冲上去动手，柯夏拉住她，转头看向雪伦，“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究竟讨厌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