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纤自然也懒得与他们家交好，只是对他们家的境遇很是眼红。

而陶巧茹之前去过学堂，这次定居下来，说什么都要去上学。

巧茹家的本来不准，女孩子家的，总是抛头露面不合规矩，他们如今身份又已经很不同，待在家里招人来就是。

陶巧茹不愿，但也不闹腾，只把开办学堂的人的身份告知。听说一个是通政使孟大人的女儿，一个是当朝太后，思虑之下，还是同意她去了。

能够被太后喜爱，也是一件好事。他们陶家刚刚来到皇城，正是需要立稳根基的时候，多一条大腿就多一层保障。

陶巧茹回来，沈清宁和孟莹很是欢迎，但都默契看一眼陶纤的方向，都知道他们家的那点小破事。

就算陶向阳和巧茹没有什么感情，陶纤的作为也着实过分了。

陶纤不是没感觉学堂里的气氛，混不在意，更是不觉得自己做错，故意炫耀身上陶向阳送的东西。

陶巧茹一脸懵懂，丝毫不吃味不嫉妒，倒叫陶纤有些不太痛快起来。

不痛快，想到什么，得意笑，“巧茹，你也不用太难过，谁叫向阳哥哥就只喜欢我一个，你就是巴巴的追来也没有什么用，上赶着给人做妾有什么意思？”

陶巧茹从上次被她伤害，就对这个表姐很不喜欢了，这话也让她生气，“我没有，是爹爹升了官我们才来的。”

陶纤是知道他们的谈话细节的，嘲讽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向阳哥哥早就跟我说了。要不是说只会娶我一个。你们怎么会愿意退婚呢？”

“不是都不愿意做妾，怎么又非得要缠着向阳？”

陶巧茹急得脸都红了。恨不得叫喊几声，她没有，她没有！陶向阳又不是什么香饽饽。

无奈一个稚嫩的小姑娘怎么比得上一个大人，她着急委屈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可对于婚事这种事情，都是不太好开口的。

陶纤得意了，在这种时候，把陶向阳抢‘回来’的事情才最叫她心满意足，得意洋洋。感受到一种从所未有的胜利感。

陶巧茹的眼睛都红了。沈清宁揉了揉她的脑袋，忍不住的为她说一两句话，“小孩子家家的，不该这么恶毒。”

用恶毒这两个字来形容陶纤最为合适不过。从一开始就做了不少让人不喜的事情，让沈清宁和孟莹都十分接受不了。

而这句‘恶毒’让陶纤发火，本来是要出言相怼的，可是想到了自己的作为，本来在女学就已经不受欢迎，她还是想要继续待下去的。

哼了一声，她扭头坐到一边，不再理睬陶巧茹和其他人。

都是女孩子，从小都知道婚事的重要。大家对陶巧茹都十分的同情，同情之下对陶纤更为不满，一个个连话都不跟她说。

陶纤却根本不多在乎这些，心性很不一般。

唐家和沈清宁的关系很好，唐乐游总是惦念着这个知己，好不容易费心思得到一副喜欢的画，立刻盛情邀请她来一起品鉴欣赏。

沈清宁很感兴趣要赴约，发现一旁轩辕言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介意和吃醋，却并不拿到明面上来说，憋闷着的样子很明显。

沈清宁无奈又好笑，解释道，“我们只是书画之交而已。”

轩辕言不会胡乱怀疑，但还是不愿她独自赴约，想了想，要和她一起造访。沈清宁点头，才叫他脸色缓转过来。

唐乐游意外多了一个客人，但随即热情接待，照顾周到，迎他们到自己的书房之中，展示新得到的画作。

轩辕言的脸色愈发好看，给面子的观赏一二，没等沈清宁和唐乐游开口，眉头一皱，高深莫测，“这幅画是假的。”

这是澈泉居士的雪山腊梅雀鸟图，栩栩如生，风景优美，沈清宁和唐乐游都沉浸在其中，感慨不愧是澈泉居士，没料到听到轩辕言这句，都吃惊且不可置信的，“假的？”

轩辕言笃定点头，又指出几处微不可见的瑕疵，足以证明这就是一副赝品。

沈清宁看着他的眼神不一般了，满满都是崇拜。唐乐游见他如此懂画，更是要把他引为交好之友。

离开唐府，轩辕言才泄露，“其实我根本不懂什么真假。”沈清宁看他，轩辕言勾唇，“因为那副图就在我手里，旁的，自然都是假货。”

“……”沈清宁愣住，又笑出来，“你啊。”并没有戳穿的打算，只觉得他演技真是不错，连自己都信了。

两人与唐家更为交好了，因为轩辕言回去，就大方的让人将真迹送去了唐府。

唐乐游本为买到赝品扼腕，收到真迹，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爱画如痴，欣赏了足足三日，主动发出邀贴，让轩辕言和沈清宁来府上，没什么好回报的，想给他们两人各画一副肖像。

唐乐游的画也是千金难求，又惯爱风景山水，不是能轻易得到他的亲笔画作的。沈清宁和轩辕言很快赴约。

轩辕言有别的主意，和沈清宁坐到一起，希望唐乐游在画上画出他们两个人，唐乐游笑着点头，很快就画出了一对璧人。

沈清宁和轩辕言欣赏，感谢，好好的将此画保存。

看着画里眉眼都变得温和许多，是被岁月打磨的痕迹，沈清宁不由得微微叹息。没想到眨眼间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两人都还安好。

轩辕言捏了捏她的指尖，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只道一句，“如此便好。”

他们并未留下多少画像，还起意道，“只有我们两人不够圆满，哪日，再拜托乐游兄画一副和煊儿，元德一起的吧。”

儿子孙子都在，才算做圆满，唯一可惜的，是皇后的早逝。

只是还没来得及和皇帝与大皇子提，朝中又闹出来事，有许多人都对沈清宁开办女学堂的事情十分不满。两次三番劝诫及时止损。激烈的，就谏言说哪怕是太后，也不能这样率性为之。

皇帝是很护着沈清宁的，也觉得开办学堂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好，更不是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