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玉牌之外，便是剩下些炼器所用的材料或是炼制丹药所用的草药，这些十一都用不上。

而且鸢鸟也说这些个玩意全都不是什么高级货色，大都是四境修士所需要的东西，至多便是那枚金阳果还算值些钱，能够助人破境金丹，可也就如此了。

于是十一便傻乎乎地将那些炼器材料和灵草全都归拢到一起，打着有机会悉数换灵石的打算。

得亏得十一此时还不晓得鸢鸟那句“可也就如此了”的话说的到底有多大，不然十一定然是吹胡子瞪眼地先骂上鸢鸟一顿，然后小心翼翼将金阳果收到方寸物中，将其同灵晶放置在一起。

说不定最后还要补充上一句，“我信你个鬼！”

最后一件则是一本残破掉页，泛黄极多的古籍，因为古籍破损极为严重，其具体年代已经无从考究，甚至连名字都已经因为破损太严重而瞧之不清，只依稀能够瞧得出有云纵二字。

不过十一身边到底是跟着鸢鸟这么个博古通今的老古董鸟，在瞧见那云纵二字时，立即惊讶叫道：“梯云纵？”

十一翻开那本泛黄古籍，发现这就是一本残缺极多，差不多只能够支撑着修行到地境初期的身法功法。

只是“梯云纵”这三个字，他却是从没听过，不过想来也是，世间练气修武的功法如木植绿林般，茫茫多。

有什么比较高深，也比较隐秘的功法他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于是十一疑惑问道：“什么是梯云纵？”

鸢鸟却是突然恍然，答非所问道：“我说这刺客之前那些身法有些熟悉，还有那诡身之道，总觉得有些别扭，有种参杂了什么别的东西在其中的感觉，原来是他通过功法，慢慢一点一点修炼得来的，至于修炼的根本功法，就是这本梯云纵了。”

十一震惊非常，“小坑鸟，你是说诡身之道这种大道道则也可以通过功法来修炼？”

鸢鸟一副看傻子一样的模样瞧着十一，“当然不是，若是真有，但凡问世都叫无数人抢破了头，甚至不顾自身身死道消，也一定要将此机缘抓在手中。那天底下还不得乱了套？”

“至于真实原因，则是通过梯云纵这个功法，无限向诡身之道靠近，也算得上是一本引路功法，至于能不能成功登堂入室，还是需要看个人悟性。”

十一摸了摸鼻子，根骨，悟性？

少年赶紧摇了摇头。

别想了，不存在的。

说到这，鸢鸟感慨极多，“难怪楚门能够传承万载，经久不衰，反而还愈发昌盛，很明显这刺客便是那种天赋异禀之人，通过这么本残缺功法，就能入门诡身之道，这所需要的天赋之高，比之那些大陆上早早便闻名于天下的八九星天才，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关键的是，这么样一个天才，才能排在铜牌中近两百名的位置上...”

鸢鸟越说越说不下去。

十一则是越听心头越沉重。

浑然不觉就是这么一个籍籍无名，却有着真材实料的实际天才，仍是被他三剑祭出，便直接斩杀之，那相比之下，他又到底该有多天才？

十一将梯云纵也收回“大嘴”当中，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将诡身之道也提上日程，看看日后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凭借这本残缺功法，跻身诡身之道的殿堂。”

按照常理来推测，每每到此，瞧见十一如此肆无忌惮的吹牛装逼，鸢鸟早就摆开架势对着他要么猛啄，要么对着他的头狂拍一气。

但今日鸢鸟诡谲的沉默下来。

十一在紫竹林，仅依靠着“直觉天赋”，便修成了隐匿之道的事，鸢鸟事实上是知道的。

别看那时候鸢鸟一直都不曾在十一身边陪着跟着，虽说是有邱楚子这么个半圣在一边看着，它有些无法露面的意味在其中，但鸢鸟自然也有别的办法，将十一所有的近况信息获知。

对于十一的天赋根骨到底是好还是废，到得现在，便是连鸢鸟自己也没个准确的盖棺定论。

昔日在九曲黄泉中，借着十一在断界山顶修炼之时所引动的那些叫它和菩桀都有些为之心颤的天地异象，它也曾问过菩桀此间事由，但菩桀所给出的答案却是极为模棱两可，甚至就是干脆等于没说过。

鸢鸟对于比，也有过一番猜测，只是最终那些猜测而来的结果，大都让它不大满意。

或者说。

那些猜测而来的结果便是连它都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的凉意。

除去这些，便是行走沙漠时所需要的衣物和食物以及淡水之流。

都是些日常生活当中所需要的琐碎物件。

查验完了战利品，十一和鸢鸟都有些宝物虽多，犹不觉多的意犹未尽之意。

二人齐齐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瞧见了那些对于“杀人越货金腰带”的悸动之意。

一人一鸟齐齐修身静心，静心决念叨了许多遍，这才静下心来，思量思量现在。

十一苦笑道：“该隐藏身份还是得隐藏身份，该跑路还是得跑路，实力太低，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真是叫人糟心的一件事。”

鸢鸟瞥了十一一眼，只说了句，“饿了。”

少年一愣，瞧着鸢鸟那看着外面月光的模样，又瞧了瞧仍在呼呼大睡的石汕，低下头若有所思。

人生处处是道理。

之后十一和鸢鸟简单吃了一口干粮和淡水裹腹。

以如今十一的三境修为想要同筑基境的炼气士一般辟谷，到底是不大可能，加之世间那些温养人身的灵气于他而言，同那毒药之属并无二异，十一便更加需要五谷之物来填补身体所需能量消耗。

只不过吃着这些东西，鸢鸟又想到自己虎落平阳的模样，难免絮絮叨叨地牢骚不断。

十一就默默听着，一口一口地吃着酱菜和干饼，就着水。

人生不易。

首要所需。

还是活下去。

吃过东西后。

十一尚还需打坐疗伤，无暇顾及百无聊赖的鸢鸟。

鸢鸟便又趁着夜色向外飞去，任凭十一如何问它是去哪里逍遥快活，鸢鸟有些心情不佳，铁了心的不想搭理他，自然什么话都没回。

头也没回。

十一撇了撇嘴，嘀咕了句微不可查的话，便盘膝坐下，吞下几颗疗伤丹药，开始调养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