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繁體 | 加入收藏 |
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25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2)

作者:全村的希望DYS 字数:2092 字


自从那日人族的士兵将我们从海边带回金碧辉煌的宫殿,陆景仪便再没有像原来那样每日同我黏在一处。

他每日都要去见他的父亲,从白天到黑夜,我总共能见到他也没有几面,但他每每忙完了总会来我房中看看,同我说上几句话。

我能看得出来,他很累了,眉眼中总带着一丝疲惫。

于是我劝他,若是太忙便不必来看我,毕竟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他叹了口气,紧紧搂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小夭,你乖一点,等我忙过这一阵儿,我就娶你。”

我心里燃起一丝火苗。

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是有期待的,不然后来也不会那么心痛。

我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住了好久,按照人族时间算法,应当有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里,我学到了好多人族的词汇,比如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太子的宫殿,人族叫他东宫,比如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娶亲,伺候我的人们今后都要管新媳妇儿叫太子妃。

他要娶我了吗?可从他同我说忙过这段时间再来娶我到现在,他都没有再来看过我一眼。

每日在东宫照顾我起居的锦绣说,太子殿下是为了避嫌,他们人族的规矩,新娘子和新郎成亲之前绝对不能时常见面,那样不吉利。

他们人族的规矩可真是多。

我只能依旧每日等着,依旧不出东宫一步。

可我实在是太无聊了。从宫外搜罗来的话本子看了一遍又一遍,请来的班子戏法变了一回又一回,陆景仪还是没有来找我。我担心他,便趁着锦绣没注意,躲过所有的侍卫,逃出了东宫。

我连玄云居的守卫都能躲得过,又何况人族的几个小小的侍卫呢。

从墙头跳下来的那一刻,我便后悔了。锦绣不让我出门,陆景仪不来见我,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自诩玄云居最聪明的精卫,竟然连这么一点小事都看不明白。

真是给阿娘丢人!我背过身去擦干满脸的泪水,转身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此刻身着红色喜服骑着高头大马的陆景仪。

陆景仪见到我,一脸慌张地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想要说什么,却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他身后的轿子里坐了个人,那人掀开轿帘的一角,盖着红盖头轻声问旁边的喜娘:“怎么停了?”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和族里最温柔的姐姐声音一样。我眨眨眼睛将眼泪咽回肚子,笑着问陆景仪:“那是新娘子吗?”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点头。

我笑得更开心:“你上马吧,我要喝好酒。”

他叫来锦绣,让锦绣带我回去,翻身上马。我才意识到,我的小白牙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小白牙了。

我坐在宾客席喝酒,醉眼朦胧地看着陆景仪和他的新娘子一桌挨着一桌的敬酒。那是我第一次沾酒。

他们敬到我这一桌时,我笑着斟满酒杯,冲陆景仪扬一扬手:“陆景仪,我敬你。”从今往后,便是他们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了。

我与陆景仪碰杯,他出手拦我,却没拦住。毕竟自己的妻子在旁边,又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毁了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呢?

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后面,我控制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和善一点,看向旁边那个今后要同陆景仪过一辈子的女子:“来,太子妃,我敬你。”

他的新娘子秦枳胭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儿,什么事儿都看得出来又和没看出来一样,也温和地笑着回敬我:“那就见笑了。”

她一饮而尽。

见笑?我看着周围人一副看热闹的嘴脸,这才惊觉,原来我才是那个笑话。

陆景仪牵着秦枳胭的手走到下一桌,我才觉得自己的心凉了一半。我冷眼看着他们一桌接一桌的敬酒,又手上一刻不停地灌着自己,不知喝了多少,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浑身暖烘烘的,我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说,酒是个好东西。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房间。总之,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锦绣一脸歉疚地看着我。

我也歉疚地看着她:“昨晚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

锦绣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喂我喝下煮好的醒酒汤,想了想才说:“小夭姑娘,其实昨晚,是太子殿下亲自给您换的衣服,照顾的您。”

我心底燃起一丝火苗:“昨晚是他大婚,太子妃独守空房了吗?”

锦绣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浑身发抖地跪下来:“没有,您睡下之后太子殿下便回去了。”

我扭头往窗外看,窗外什么都没有。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还要留在这里当一个笑话。

我冲到屋外,念了化形咒变回精卫鸟的样子,一鼓作气飞回了东海之巅的玄云居。

回到玄云居,我躺在床上大病了一场,病气缠绵了两个月才彻底驱走。

等我病好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还是陆景仪!

这里是东海之巅的玄云居,他一个凡人怎么会来到我们精卫族的领地?我挣扎着坐起身来,刚刚大病初愈的身体有些发软。

他坐在我床边像以前那样把我搂在怀里,他把我的头扣在怀里,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听到头顶闷闷的声音传来:“小夭,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我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但他力气实在太大,我推不动他,只好任由他抱着。

我窝在他怀里说:“你娶了别人,就是放弃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你。”

他的手僵硬了一瞬,还是紧紧搂着我。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又睡着的,总之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好久。可摸着我身边床铺的温度,可以肯定他昨晚就在我这里歇下。

可我还是觉得奇怪,哥哥知道他,也知道我为什么生病,他是不会让陆景仪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进来,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睡在我旁边。

我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想要叫一直侍候我的小侍女过来扶我出门去找阿娘和哥哥,还没说出口便有人从门外走进来。

是秦枳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