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程晓风说,“他要是不让你通过你可就毕不了业了啊。”
“真是……为什么我从小到大一直有各种各样的把柄捏在别人手里啊!”
我随便找了个石头块子坐下。心情郁闷。
我中学毕业以来就没有被别人在这样骂过。不过他骂我也正常,他骂我我是不能还口的,如果我还口他就可以不让我通过,我的实习几路将会是一塌糊涂。
程晓风坐在我身边,用一些我们大家都知道的话来安慰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低头会怎么样?”
“脑袋会撞到屋檐,会很疼。”
“是啊……会很疼的……”我揉揉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我不能还口……难道是我的错吗?好像确实有一部分是我的错误……可是凭什么他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啊?就不能客客气气的吗?凭什么我有一点错误就要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骂啊?
“程晓风,你跟刚才那厮是不是很熟?”
“也不算很熟,就是我经常在他带的队伍里面实习。”
“啊?就这臭脸你也受得了啊?”
“这算是好的了。知足吧。”程晓风叹了口气,“在江湖上,难免。”
“可是……本来就不应该就有这种人的产生啊!”我又说的激动起来了,“他……他凭什么啊?他凭什么啊……”
“刚才还说我每个词都重复两遍,你不也一样啊?”程晓风像我一样捧着自己的脸,“你要做到让他们满意。为了自保,只能这样啦。这都是很简单但是没有人能做到的道理,希望你能做到吧。”
我说:“这世道……”
“这世道不错了。”程晓风说。
“这世道可以变得更好吧。”我说。
“要让这世道变得更好,就得靠我们这一辈熬成教授之后努力啦!”程晓风还是挺积极向上的,“以后我们一定都不要做这样的人。”
“他们当年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他们当年是不是也像你一样说过这样的话?”
程晓风突然站起来,挡住了全部的灯光,把我整个人盖在阴影之下了。“就不喜欢和你们这些女孩聊天,聊着聊着就多愁善感起来了!赶紧站起来,站起来,我们一起去跑几圈,我们在这样聊下去你就要哭了。”
“算了算了算了!”我说,“你现在让我去跑步我更要哭。”
“跑步多舒服啊,我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去跑步的。”程晓风说,“你呢?你平时跑步吗?应该不跑吧?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锻炼身体的,是不是体育加试过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跑过步了?”
“对呀。”
“你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我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跑步对身体更不好。”
“当年你体育加试考了多少分啊?”
“满分。我们那里人均满分。”
程晓风神神秘秘的低下头:“是不是有什么黑幕啊?”
“不是啊。”
“那怎么可能人均满分啊?我觉着跳绳180也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情啊……”
“在那种训练之下当然会满分的了。”
“那你满分之后感不感谢训练你的人啊?”
“不感谢,一点都不感谢。甚至可以说……我有些恨他们了。”
“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理哦。”程晓风说,“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体育加试考多少分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也没有理由故意去虐待你啊。”
“怎么没有理由了?他们就是心理变态啊!”
杨似火这个时候估计是消气了,过来找我们:“可以下去了!你们两个过来!”
我和程晓风从地上坐起来,一起下到那座坟墓里面。
白天外面还有一束光照着,到了晚上只能靠手电筒了。
我现在开始后怕,并且深切感受到自己和杨似火吵架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这货要是真的想要蓄意报复我……我该怎么办啊?
在墓道里面,大家都轻手轻脚的,唯恐惊动了墓里面得小老鼠。
程晓风说:“张何笑……张~何~笑~~~”
“叫我干什么啊?”
“我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
“不瞒你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是不是因为天太黑了啊?”
“大半夜的能不黑吗?”
前面的队伍用工具开始撬门。
杨似火让我们两个往前面站站,看看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我刚才虽然和他吵架神态很凶的,但是就是色厉内荏。如今我的心里是真的害怕了。
只希望杨似火队长他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我,不生我的气,而且还能顺便你在我的实习记录上留下几个比较好的评价。
就目前的状态来看,杨似火眼神平静,手脚自然,应该没有生我的气。
教授不愧是教授,果然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是不可以和他相互提并论的!
杨似火没有生气……杨似火没有生气……
我默默祈祷着,跟着他们进了第一间墓室。
专业人员甲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看来墓的规格还是挺高的,你们看,一整套弦乐器和管乐器。”
专业人员乙说:“赞同。找到墓志了吗?”
专业人员丙:“还没。”
“地面上没有?”
“没有。”
程晓风跟我也开始了议论:“张何笑你对这种情况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觉得这个墓主人来头一定不小,你看这些乐器上面的花纹都是描金的。”
杨似火突然用手电筒照向了我,我有一种被捕的感觉。
“队长有什么吩咐吗?”
我怯怯地回答道。
杨似火说:“你不是学这一块的吗?过去看看。”
“好的。”
我便用手机打着光观察着乐器上面的纹样。
“翅膀,头,很大的翅膀,鸡一样的头……凤凰……不是,这个画的不是凤凰,应该是鸾。”我说,“这上面的纹样是鸾,这个坟墓应该属于皇室女性。”
专业人员甲:“的确。小姑娘懂得挺多的啊。”
“一般一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