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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成虎毒心术,一脚踢飞人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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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胜男总算松了口,答应瞿程进入传送阵。
瞿程也总算松了口气,放下压于心头那座大山。
但大山还未完全落地,就又被强行提起,甚至提起之位比之刚刚还要更高。
因为就在此时。
一个人影,忽然从相对而立的二人身后,差不多是一个转弯拐角处,一步跨出,然后又一个箭步便冲上前去,仅用两步便跨入到了那座传送阵中。
千钧一发之际。
瞿程蓦然一声大喝,“找死!”
随着大喝,他身形一闪而逝,也不见有如何动作,再出现时便已经站到了那座阵法之前。
他打算亡羊补牢。
至于补这个牢是要他命还是要他大道断绝,反正这座城也要被破,到时候无数大妖蜂拥入城,那他这么一个寿元和气数几乎都已经走到头的糟老头子,如何能活着?
所以也就显得都不重要了。
侥幸二字,救得了那些洪福齐天和寿元未尽之人,救不了他。
此时只见他一手成爪,迅猛伸出,几乎是在那人影冲进去的一瞬间,便伸手抓去。
他虽被瞿家赐予瞿姓,但毕竟同瞿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手掌伸进阵法之中时,就如是伸入到了滚烫油锅中,“滋滋”声响顿起。
随着声响,还有阵阵肉香味缓缓飘出。
那般浇油灼肉的声音,叫瞿胜男单单听闻,未见实形,便有种头皮发麻之感。
但瞿程面色不改,就如同正被灼烧的那条手臂并非是他自己的一样,反而猛然间又大喝一声,“给我出来!”
顺势这么一提。
便见刚刚冲进去的那人影,一下子便被瞿程给揪了出来。
出来之际,那人满目惊恐。
他刚想要开口求饶,可话都还没说出来一句,便被瞿程又顺手一扔,直接被扔在一边墙角。
“砰”地一声,声音巨响。
那人当即便一声凄厉惨叫发出,紧接着浑身瘫软下去,除了一双满目惊惧和憎恨之色的眼珠之外,身体就如一滩烂泥,动也不可动,显然一身骨骼已尽碎。
“瞿绺,你好大的狗胆!连老祖宗留下的化空雾隐符,都敢偷出,擅自使用!”瞿程横眉倒竖,转头死死盯着这个被他叫做瞿绺的投机人,一身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尽数向其涌去。
许是自知自己大道断绝和命不久矣,瞿绺也不管自身疼痛难忍,反而狰狞骂道:“你个外姓走狗,我瞿家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凭什么我不能进!就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家族的脸都给她丢尽了,你们竟然还护着她!她不愿意,我愿意啊!凭什么不让我进?凭什么?”
歇斯底里。
道心更是蹦碎了彻彻底底,只怕即便是有灵丹妙药将其全身骨骼重新接上,这辈子的修行一途也就就此到头了。
瞿程神色冰冷至极。
瞿绺同阵法内的三人一样,皆是瞿家的旁系子弟,只是修行天赋和修为都不高,四境而已,若是没有大机缘傍身,只怕这辈子最高也只能捞到一个金丹境,然后蹉跎一生。
在家族中,地位不显,甚至极低,更是家族中最为痛恨瞿胜男的几人之一。
原因无他。
唯嫉妒而已。
事实上。
早在瞿程带着瞿胜男落在大院中开始,他便悄然跟在二人身后。
一路上为了不使修为高绝和感官敏锐的瞿程发现,特意使用了一张名为化空雾隐的奇门遁甲类符箓,品轶颇高,效果显著。
瞿程一路上丁点蛛丝马迹都未曾发现。
一直到最后,在他出手之际,才露出动静。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几乎将方方面面都算到了,也算错了两点,一个是瞿程的实力,还有一个是瞿程为保住瞿家香火不断的决心。
瞿胜男赶忙跑到瞿程身前,瞧着他右手满脸愧疚,双目通红,眼眶中犹有眼泪在打转,紧抿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
还是安慰之言?
好像都实在太显无情无义。
原来此时瞿程的那只右手,已经从臂弯处开始,只剩下根根白骨,手臂和手掌之上的血肉,已经全然被阵法给灼烧消融一空。
瞿程洒然一笑,对此毫不在意,更是看都不看那想要浑水摸鱼的瞿绺一眼,而是伸手宠溺地摸了摸瞿胜男的头,最后指着传送阵法,劝道:“小祖宗,走吧,这就算是对老奴最好的报答了,不然你想让咱瞿家上下数千口人,全都因为你而白白死了不成?你想要老奴死不瞑目不成?”
瞿胜男不知何时开始,竟已是泪流满面,可又无法拿出足够的说辞道理来留下,最终只得点了点头,带着天大的憋闷走入那传送阵中。
片刻之后。
传送阵猛然间大放光华,又急速黯淡下去。
最终总算是露出阵法真容。
原来是一块其上篆刻慢了阵基纹路的石台。
只是此时。
阵法之内的四个最有望振兴家族的后辈,已然消失不见,而那阵法的阵基纹路,也已然毁于一旦。
瞿程最后瞧了一眼阵法,默默念叨了一声,“小祖宗,可要好好活下去。”
然后走到那仍是瞪着一双既透着心如死灰,又显刻骨憎恨之色眼眸的瞿绺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瞿绺不甘示弱,只是身体实在受伤太重,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都因为碎骨而受到不同程度的破裂损伤,这会嘴巴里更是不断咳出血来,只怕已经不需要瞿程再补上一脚,只要不管他留在这,不需多久瞿绺也会不甘而亡。
如今他便是再想要撂下三两句狠话,也做不到了。
瞿程淡淡道:“我来告诉你凭什么,因为你不配。你以为你们平时那点小动作,我看不出?”
话毕。
根本不等那已经面露求饶和惊恐之色的瞿绺反悔求饶,一脚便将其整颗头颅,给扫飞一边。
竟是连让他闭目等死的机会,都不给。
瞿程走出瞿家禁地,瞧着天上那场神仙打架,咧了咧嘴,嘀咕道:“是挺疼的。”
其余几家,除去屠家同瞿家相差不多,也是各个嫡庶为了这丁点活命之机而争斗不休,刺杀一幕层出不穷之外,剩下李家和霍家,则简单许多。
一个是李鸣城因为有瞿胜男的缘故,所以在李家不可谓不是真正的栋梁之属,再一个霍擎天,霍家独苗,霍家恨不得将家族所有财力全都塞在小擎天随身所携带的五件方寸物,七件咫尺物,和两件方丈物中,若非最终实在放不下,就只得作罢,只怕霍擎天真要将整座霍家都带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