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侯爷也听说了昨夜,至于在他心里有没有谁对谁错姜润无从知晓,只听说他地闻此事后沉默了一瞬,吐出了两个字。
“胡闹。”
明明荆烽并非当事人,去偏偏把老爹的评价记在心头,不待姜润从肌肉的疲惫中恢复过来,便破罐子破摔似的,把姜润拉出去踏青去了。
过程也不值一提,无非是姜润尴尬的看着他坐入马车,与她同坐,借口是马儿重任在身需要好好休息。
姜润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奈何自己做不了主,她像个被攥在别人手心里的风筝似的提溜出去浪荡了一个下午。
回来之后,荆烽又没了踪影。
送了他出征之后,姜润在同一天晚上被招进了宫,据说是为了庆贺公主的生辰。
且不说这位公主的命运也算是倒霉,她旁的姐姐因着先帝当初还在,都给找了个不错的婚事,听说,她却是为了稳固朝政,要嫁到一个刚刚平凡的偏远之地。
那地方的头子勉强被封了个郡王,听说年纪也不小了。
姜润也认得她,比自己小了几岁,不过十五,以前还是圆圆的苹果脸,今日一见,生生被抑郁成了鹅蛋脸。
漂亮了不少,然而也少了活力。
宫殿里自是金碧辉煌,热闹非凡,然而姜润没什么存在感的陪吃陪喝后,却被留了下来,听说是公主杨棉和少夫人有交情,要叙叙旧。
同行的荆夫人竟然笑着应承了下来,拉着姜润细白的手腕,一派慈母的样子。
“公主快要出嫁,你且留下来同她说说话。”
是以,姜润此时正坐在陌生的宫殿中,陌生的榻上。
此处灯火通明,是原来受宠皇妃的地盘,里面有巨大的假山,繁多的楼阁,清澈的流水。渐渐的,宫里的主子越来越少,杨棉就有了挑选的机会,安置在了这里。
姜润睡在公主一墙之隔的房间,谈心什么的完全没有。
这时,若是她在傻乎乎天真的以为人家只是和你酗酒,简直就是送命。
她的保护符荆烽已经离开,归期未定,可能三五个月,也可能三五年,而她一个臣子的妻子夜半三更住在这里。
总不会毫无理由。
记得姜润当初被娶进门的缘故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谋士,得到更多的计策,现在,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价值,想来被视作了弃子。
不过,为何要把她放在杨家呢?
难道是为了让她刺杀皇帝?很显然,不会,以她手无缚鸡的软弱,还未到门口就被刺成马蜂窝了。
第二日,姜润被公主带到了御花园赏花,却见到了皇帝。
这种可能性应该也不少见,以前可是有不少不得宠的妃子或者侍女,偷偷打听了皇帝的踪迹,然后追求一场毫无痕迹的偶遇。
实则不然。
姜润看了看周围被屏退的下人,有些迟疑,还好旁边潜心于发呆的公主陪伴在侧。
杨琦倒是和昨日宴会上醉醺醺的样子格外不同,今日也没有穿那身裹着好几层的龙袍,而是穿着一身布料极其昂贵的白色衣衫,除了腰间的一条龙纹,其他的都很素净。
记忆中杨琦倒是喜欢简单的衣衫,不过,并不爱穿白色的。今日一见,挺有翩翩佳公子的气度。
若是姜润还是单身女子,也会看一眼。而今,她的身份不允许她三心二意,只能学着公主装发呆。
想来她发呆的样子会更自然些,毕竟经过了老夫子的熏陶之后,姜润每次一坐下都能睁着眼睛,而心思可每时每刻都在别处翻飞。
他身后只跟了一个小太监,这人姜润并不认识,低眉垂眼的,只是很瘦弱的样子。
杨琦面带微笑,阻止了姜润打算行礼的动作,寒暄着。
“少夫人嫁入荆府不少日子了,不知是否已经适应?”
此话何意?若是不适应,还有反悔的机会不成,若是适应了,想来也并非你愿意看见的。虽然她小小女子,不好抛头露面的,至少也有几分利用价值。
姜润差点摸了摸鼻子,忍了下来,答道:“府中都很好。”
这话说得最好了,简短,无力。
谁知他像是不满意似的,向着公主唉声叹气了一番:“棉儿,你看你这个姐姐,好歹也在宫中住过一些日子,却是去了荆府便忘记了咱们家。”
这话委实太过大但,若是荆府安插的人听见,指不定要在侯爷面前说。
公主听了却是脸色苍白,原来她方才真的不是发呆,耳朵还敏锐着,听见哥哥的惋惜不知如何是好,竟然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她身侧的姜润。
言下之意:帮我救场。
两人仅有一面之缘,却被如此依赖,姜润无奈,只好捏着盘中的葡萄,笑着。
“宫中的葡萄还是如此清甜,和以前的味道一样,皇上和公主可以尝一尝。”
皇帝却是瞥了公主一眼,眼神中似乎有责怪。
“你竟然还记得以前,我还道你婆家的日子太舒服了,所以忘记了和我们这些亲戚的旧日子,嫌弃在这里赏花呢!”
说着让小太监摘下了一朵紫百合放在了姜润的手心。姜润不好放在手里,索性让给了公主。
“小小年纪戴在发髻上才是好看。”
姜润此举有些失礼,但见皇帝的言行像是发泄怒意的样子,也就任他去了。
他这番举动,仿佛是被侯爷压榨着不能自拔,只好把委屈和恼火,以讽刺的闲聊付诸给姜润。
实在是无理取闹,也毫无用处。
姜润尚且初来乍到,根基都还没有影子呢,就被以为成了荆府的心腹了。
说是心腹倒也不对,杨琦应该没那么愚蠢,自己缩短本来就稀少的寿命。以侯爷最近这些日子的动作,他不想在沉默着成为衬托红花的绿叶了,有取代红花的嫌疑。
目前,这朵红花也是长在悬崖边上,不用人采摘,任凭一阵风吹过,很有可能就断了它的退路。
先是派出他的二弟取代了皇帝原先的护卫队,成为了宫中守卫的头子,再是让儿子荆烽发兵平阳,听说,荆兰礼去不成平阳,竟然成了文官,甚至是兵部的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