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冰冷的话语一出来,姜雨柔眼底的光的都暗淡了几分,脸上好似还要更惨白上了一点。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却没有再说话,径直越过姜雨柔所在位置。
这席话,不仅仅是说给姜雨柔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心底清楚,自己又心软了。
“我知道的。”姜雨柔的低着头说道,双手绞着衣角,像一个犯了错,又不知道怎么弥补的孩子,尽显卑微。
她明白自己真的错了。
还错得离谱。
楚天河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又从匆匆地别过脸去,专心忙活手上的事儿。
姜雨柔也不奢望他能够原谅,神情沮丧的关了门后,又到沙发上坐下,随后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传来的喧闹,好似能给这个冷清的家,披上一层伪装的薄膜。
不知道的恐怕会觉得,此刻也是难得的温馨。
过了好一会儿,楚天河将手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姜雨柔面前。
还未等楚天河开口说话,姜雨柔的眼眶内,就争先抢后的涌出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来。
不管她如何手忙脚乱的去擦拭,那些泪珠都不为所动的继续流淌着。
楚天河见状,眼底不禁泛红,眼尾也闪过一丝晶莹。
不过他并不想姜雨柔看见自己这幅模样,于是他慌忙又僵硬的转过身去。
“赶紧吃吧,我先去找手表。”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很快,楚天河就找到了那块手表。
他用拇指摩擦着表盘,眼神却慢慢失去焦距。
当时他并不同意买这块表,但姜雨柔却执意要买来送给他,因为他那时候升职,当了业务部的部长。
这块表当时就花了快两万快钱,他心疼了好久。
现在想起来,当时姜雨柔在他耳旁所说的话,他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她说,男人的手表就相当于女人的包包一样,是一个必要的配饰。
从那以后,一些较为重要的正式场合,他都会戴上这块表。
以前恩爱的一幕幕从眼前闪过,摩擦着表盘的指尖感受到一股刺痛感。
这块曾经代表着两人恩爱感情的表,现在有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其实他升职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也就是生日宴的前夕,谁能想到,这么恩爱的表象后面,他的妻子,会在不久之后,和韩柏森那个王八蛋滚在一起呢!
楚天河有些烦躁的将手表揣在兜里,现在的他非常不想面对姜雨柔。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来到放着烟的荷包里。
他想抽根烟平复一下心情。
站在窗边,指尖的光影明灭。
他透过窗户看向脚下的万家灯火,心中凄凉不已,曾经在这块地方,有属于他的那一盏灯的……
这边,姜雨柔坐在沙发上,一边流着泪,一边吃着面。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楚天河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只见她慌忙的放下面碗,随后猛地起身,泪眼婆娑的看着楚天河,眼底全是祈求。
楚天河硬下心肠,淡淡的开口道:“手表我已经找到了,先走了,我买的食材够你吃好几天了,别再像今天这样了,即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女儿想想。”
话罢,他就抬脚往门口走去,谁知没走两步,姜雨柔便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梗咽着道:“别走,别走好不好?”
“我要回去了。”
楚天河说话的间隙,挥手想甩掉姜雨柔的手,没成想居然没有甩开。
当然,这一甩并没有用力,毕竟姜雨柔还是个病人。
姜雨柔趁着他这一瞬间的心软,变本加厉的利用两只手死死抱住她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楚天河无奈的闭了闭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要走,留下来,我害怕。”姜雨柔梗咽着说道:“昨天我回来,家里空荡荡的一片,我很害怕,之前女儿还在家里,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你叫韩柏森过来陪你吧,我想他应该很乐意。”楚天河冷哼着说道。
“不!我不会再找他了!真的,那笔钱我就当喂了狗,我不要了,我认栽,我不会再去找他了!”
姜雨柔害怕得身体都在发颤。
楚天河闻言不禁扭过头来直视着她:“你真的舍得那笔钱?”
“舍得,舍得!”姜雨柔忙不迭的点头。
“呵呵,你别骗我了,我可听说了,韩柏森最近在和他老婆在办离婚,他不是说过要娶你吗?到时候,你们就是一家人了,那笔钱要不要回来都无所谓了。”
“天河,我不知道他要离婚,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闭嘴,你说这话骗我的时候还少吗?不要再在我面前演这些无聊的剧情了,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放手!我要走了!”
“噗通!”
姜雨柔猛地跌坐在地上,手还倔强的拉着楚天河的裤脚。
“天河,求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非常害怕。”她声泪俱下的说道。
“有什么好害怕的?以前你去市里提货,不也是自己一个人吗?”楚天河心中很是不解。
“那不一样,我去提货的时候,你会打电话问我的近况,会安慰我,只要想到你还在家里等我,我就不会害怕。但是现在,你心底已经没有我了,家里又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才生活了一天,我就已经受不了,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没人要的孤魂,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怕我就此一直活在地狱里。”
姜雨柔脸上的恐惧并不像是骗人。
楚天河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底好似以及举起了白旗,可嘴上却半点不饶人。
“不至于此,你比潘金莲还要强一些!”
“求求你,别走好吗?”姜雨柔固执的要求道:“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你待在这个屋子里就好,真的。”
“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我今晚留下来,呆在这里,那明晚呢?以后呢?你还怎么办?”
姜雨柔愣了片刻,手上了力道猛然松开,整个人异常颓废的坐在地上。
是啊,楚天河可以陪她一晚上,或者心软点儿,明晚也陪着她,但他不能够心软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