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机会啊,陆轻雪想了想,凑近墨清风说了几句话,墨清风点头答应着。
“小兄弟,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出宫了。”
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催促着墨清风。
“去吧!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
墨清风满口答应,“姐,你放心,我记得了。”
之后,他便跟着引路的公公走了。
墨清风第一次来宫里,对这皇宫自然感到新奇,眼睛四处张望着,不小心在拐角处撞上了冷琰竹。
“哎呦!”
“你怎么回事!没瞧见冷将军吗?!”身后的暗十四当即呵道。
“冷,冷将军,奴才给将军请安,实在抱歉,新来的奴才不懂事。”
前头引路的小公公闻声赶来,要不是半天听不到墨清风说话,他转身瞅了一眼发现没有墨清风的身影,这才匆忙折回发现他撞上了金贵之人,指不定现在墨清风就被拉下去砍头处置了。
冷将军?冷琰竹?!
墨清风在苏州城的时候就听到过冷琰竹的名号,这个男人杀伐果断,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残忍至极。
后来,他又听闻冷琰竹和陆府小姐有婚约,陆轻雪从未和他提过这个人,他便一直以为他是和陆轻染有婚约,直到后来住在陆府,才听到府里下人聊起。
这个男人,冷琰竹,与陆轻雪有婚约在身。
现在,他终于见到他了,冷国的不败战神。
“无妨,我们走吧。”
“恭送冷将军!”墨清风跟着身旁的公公跪在地上,等冷琰竹离开。
不得不承认,在和冷琰竹眼神对视那一刻,他后脊一凉,这个男人是个狠绝的人。可陆轻雪,她怎么可以嫁给这样危险的人。
太医院内。
陆轻雪和以往一样,在登记入库的药材,药房外一阵吵闹声响起。
“不是你说从此以后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吗?”
这声音,怎么像是......
“你们怎么在这儿?!”
冷琰竹一副悠闲的模样,在庭院里喝茶,一旁的暗十四就不太好了,院首暗文韬正揪着暗十四的耳朵,气得直跺脚。
这位白胡子老头,就是太医院院首,前两日刚回宫,正准备整理在宫外听到的一些偏方,恰逢冷琰竹带着暗十四来拿药。
陆轻雪对于两人的关系,还是从暗十五嘴里听到的,和其他人一样,一开始她也纳闷,怎么暗十四去当了冷琰竹的副将呢,后来一琢磨,她也明白,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哥,我说你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们,难怪爹这么生气。”
暗十四见他火上浇油,用眼睛瞪着他,示意他不许再说了。
陆轻雪走到冷琰竹面前,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来是拿药来了,现在嘛,带他来见爹!”
说实话,他们一起行军打仗三年,他也是今日才知道暗十四竟是暗院首的儿子。
暗十四揉了揉自己被扯得生红的耳朵,有些哀怨的看着暗文韬。
当年他执意不肯学医,留下一封书信就要偷溜出去应伍。
谁知道暗文韬早就料到他要如此,就守在院子里,看着他一定要走,就着急了,“如果你要走,那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他不是不知道战场凶险,当年御驾亲征,他是随侍太医,每天的伤兵无数,战场上多是断肢残臂,有多血腥,他一清二楚,虽然身为男子,理应保家卫国。
可是他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受这个苦啊!
暗十四听了这话,依旧没有动摇决心,一下子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新兵入征的日子,他是无论怎样都要去的,虽然父亲这样说了,但是家里还有十五在,他也很放心。
所以此去三年,他每胜一场都会写信回来报平安,归来也是住在定王府,从未想过回暗府。
“这么多人在呢,您这个干什么啊?!”
“哎呦呦,了不得了,从了军连爹都训不得了,你真是要气死......咳咳......”
暗文韬听到暗十四这话,一时气血冲心,竟这样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双眼紧闭。
暗十五眼疾手快的跑过去,一把接住,“爹,你怎么又犯病了?”
自从暗十四上了战场,自家爹心里就装着事,一听哪里开战就总是担惊受怕,只有收到大哥写来的平安信才会放下心来。
久而久之就受不得刺激,这也是为什么连皇上也让着他的原因。
暗十四也慌了,忙凑上前,“爹,你怎么了?”
“快将暗太医抬到床上去!”
还是陆轻雪先反应了过来,说着赶紧回屋去拿药箱,虽然太医院最不缺的就是问诊的工具了,但她还是用习惯了自己的东西。
兄弟二人将暗文韬扶到床上,冷琰竹紧随其后,陆轻雪一过来就让他们站远一些,保证空气的流通。
手指在他的脉搏上靠了靠,这才放下心来,“暗太医没事,就是一时激动,气血上头,一会儿熬些降火气的药喝了就没事了!”陆轻雪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药箱。
暗十四和暗十五两兄弟听了,这才放了心,暗十四贴心的给暗文韬拉了拉被子。
“我去熬药吧!”
暗十五开口,他想留些空间给大哥,让他跟父亲好好相处相处。
陆轻雪点点头,拿起药箱,看了看冷琰竹,“我去抓药,冷将军一起吗?”
冷琰竹了然,随陆轻雪走了出去。
暗十五先去烧火,温热药罐,陆轻雪则是去药房抓药,冷琰竹帮着陆轻雪称重药材,余光看到认真的陆轻雪,嘴角竟不自觉上扬。
待药入了药罐,三个人才坐在一起闲谈,暗十五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平缓的开了口,“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其实老爹挺爱大哥的。”
接着又将这几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暗文韬常常因为担心暗十四,整宿的睡不着觉,白日里为皇上熬药膳放错了药材,错把黄连当做了人参片。
幸好皇上念在他多年来劳苦功高的份上,没有与他计较,也幸好只是放错的是黄连,而不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