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暗自松了口气,肃然应道:“是,少主,我懂的!”
“好了,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就进屋了!今晚好好陪陪梦瑶,明天就该去江南了!”秦风话锋一转道。
“少主,还有一事!”
“说!”
“少主,吕佳佳汇报回来的情况中,还有一情况!那就是今天白天在帝都的酒店御膳楼中,蒋家大少蒋稀元被她的样子所迷住,想要对她展开攻势!因为知道蒋家跟云家的主仆关系,她想将计就计地挑拨离间!”
玲珑继续道,“她拖住蒋稀元那种一见钟情后的各种表现,直到云家纨籍云轩浩出现,结果是云轩浩非但各种侮辱蒋稀元不说,还差点把他给活活打死,最后是让云轩浩一身是血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了出去!”
“蒋稀元作为蒋家的未来希望,更是蒋家的接班人,她觉得经此一事,能拨动蒋家这条狗对主人的忠诚之心!”
随着玲珑的话落,秦风脸上也浮起了一抹耐人寻味至极的笑容来。
片刻后,一缕寒意从身上散开。
“云轩浩,云飞扬的儿子,这是真像他爹啊!”
玲珑闻声一颤。
没敢接茬,因为八年前,让秦家遭到满门血洗的幕后主使就是云飞扬!
秦风肃然声道:“蒋家的事不用管,也让吕佳佳不用太过于上心!她的使命是打入云家深处!而且在蒋稀元一事上,她做得已经足够了,再过头的话,怕是会适得其反!至于蒋家那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因此生起咬主人的心,不重要!以蒋家的分量,若是能咬主人,对咱们来说肯定是好事,但即便是依旧一片无底线的赤子忠诚,对咱们而言也没什么影响!”
“嗯,少主,我明白了!”玲珑道。
秦风没再把话往下说,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一放,抬脚往主屋闲庭信步地走了起来。
同一时间。
帝都,军区医院总院中!
病房里,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蒋稀元躺在病床上!
眼中全是仇恨,无尽的仇恨!
站在病床边的。
是蒋家之主,蒋维民!
随着其他蒋家人被老爷子打发走之后,偌大高级病房中,就剩这爷孙俩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输着液的蒋稀元,蒋维民肝肠寸断!
两次病危通知书!
说明了蒋稀元两次从鬼门关上爬回来!
所以这条重新苏醒过来的性命,可以说是捡回来的!
蒋维民没有去问这是谁干的。
因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在帝都这一亩三分地上,敢对他蒋家继承人下如此狠手,而且还能让蒋稀元在刚才面对诸多蒋家人时一言不发的。
除了云家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鼻子一耸,蒋维民颤脸道:“云家人干的?”
蒋稀元死死咬着牙关点了点头。
“云轩浩!”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对于恨云浩轩这一点,他从小到大都未曾减少过。
因为一直以来,每次见到云轩浩,他都少不了都羞辱一顿!
在蒋家成为云家的狗之前,钻云轩浩的裤裆,跪在地上喊云爷,众目睽睽下被逼着喊我是傻so。
等等等等..
这些他全都经历过!
但那些时候,他敢怒不敢言,因为没有言的资本!
云家的名头,足以盖过一切!
别说是他蒋稀元,即便是老爷子蒋维民到了云轩浩这个天字号纨绔,而且还是武者身的云轩浩面前,都没有硬气的资本!
那些时候,他忍了!
后来,蒋家成为云家的狗了,他的日子好过了些许。
至少不用喊我是傻逼,不用喊爷,不用钻裤裆了!
但还是免不了被云轩浩在向别人介绍他蒋稀元的时候,说他是云家的小狗崽子,免不了云轩浩把他当做是呼来唤去的狗奴才,免不了云轩浩依然不对蒋家行以半点尊重!
不过,他还是忍下了!
然而这一次。
他一直积压在内心深处的仇恨,再也压制不住地汹涌澎湃燃烧起来!
他第一次有了想让云轩浩死的想法!
那个想法,是那么强烈,是那么地强烈!
“因为什么?”
同样的,在问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蒋维民咬牙从牙缝中迸出。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孙子绝对不会,也不可能敢去招惹那个继承了他爹,帝都圈子内无人不知的天字号纨籍云轩浩!
“我在御膳楼的时候遇见一个女的,当时我不知道那女的跟云轩浩有关系,所以我斗胆去跟她聊了几句,后来云轩浩出现了,我才知道那女的跟他有关系,紧接着是我给他各种道歉,但无济于事,对我动手了!最后要不是那女的给我求情,恐怕我这条狗命就没了,狗命,哈哈!”
说到最后,在蒋稀元的咬牙切齿中,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看起来是那么地森然阴戾!
“仅此而已?你没对那女的做出什么过格的行为?”蒋维民问道。
“没有半点过格,甚至连调戏的话都没说过,我极力让自己表现地像个世家出身的绅士,没有半点过分!”蒋稀元道。
这下蒋维民再次遁入沉默中。
只是那苍老的拳头却是紧握起来,眼神深处,尽是挣扎在燃烧!
“爷爷,您说,咱们这当的是哪门子的狗?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我是真受够了!外面再多的流言蜚语闲话,算了,毕竟也没人敢当咱们的面说,所以咱们再不济也有个自欺欺人的理由!”
“但现在,我真受不了这种屈辱了,这不仅是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更是把整个蒋家都给钉在耻辱住上!这些年来,累活脏活招人恨的活,全是咱们蒋家帮着做,说句面对现实的话,咱们老蒋家,背地里早就被人把脊梁骨给戳烂了!”
“被人戳脊梁骨也就算了,认了,毕竟吃得咸鱼就要抵得渴,这道理我懂!可是今天...”交织着仇恨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起来。
语气虚弱到了极点的蒋稀元也说不出那种仇恨支配下的戾气了。
话至此,苦涩至极地顿了顿。
“今天就因为那么一点事,一个不成器的云家小辈差点就把我这条狗命都弄死!哪怕我跪在地上求饶了,都没能让他收手!爷爷,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让咱们老蒋家去当狗!”
“就算要当,也不当他云家这种卑微到没有半点尊严可言的狗!现在想想,我真羡慕春江城的万家啊,虽然被困在春江城,可至少保住了当人的气节,如今还上了秦风那艘船,虽说也面临着天堂跟地狱,但最少脊梁骨还是直挺的!”
“爷爷,如果再给您一次选择的机会,您当初还会选择带着咱们蒋家去给云家当狗吗?”
最后这一问,虚弱而又苍白的脸色面向着蒋维民。
空洞苦涩的眼神则是重新泛滥起残余仇恨的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