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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四百二十七章 剑光炸碎人已至

作者:提笔安天命 字数:4781 字


......

人生短短千百味,久苦化为圣人来。

......

原本此地剩下心思未改、执意前行的的圣人们,几乎都做好了铤而走险的心底打算,继续之前谋划。

毕竟盖游这般出手,这不摆明了是友非敌嘛?

但又叫所有圣人大跌眼镜,觉得“这涉及天大气运之事怎么就跟小孩子过家家玩闹一样?”的是,盖游提剑在手,剑尖所指,却是反身向他们。

不止如此,他还煞有介事地道了一声,“此路是我开。”

盖游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背对着蓬迦,浑然不在意蓬迦是否会不会改变心意,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抓在手中。

这个时候盖游那股子生性浪荡,喜爱自由厌拘束的性子,体现的一览无余。

那般玩世不恭的神态做法,绝非是那些久居樊笼、不受重用,所以满心愤懑的世家子弟强装出来的模样。

他在逐一扫视过诸位圣人之后,轻笑一声,觉得鎏蕴仙翁那个老头子说得真是对,“千百短短人生味,久苦化为圣人来,看似道道不同,风光无限,叫人艳羡不已,但最终你真要是铁了心的刨根问底,谁还不是一副趋利避害的尖锐模样?”

盖游觉得这与他的道,绝不一样,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向这些道法高强的圣人们出剑试剑。

他懒洋洋道:“你们惊讶个什么劲?这破笼子我只是看着碍眼而已,与你们并无关系,但接下来的事,就有了,而且关系很大。”

盖游故意顿了一下,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之感,尤其是这些“万众”还是被世间无数人所瞩目之人,遂故意拿捏腔调,故意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只不过腔调冰冷,一样是蕴藏在骨子里的。

剑修嘛,杀气足。

“今日你们一人接我一剑,接住了,就能过去,问道阁的大门为你敞开,畅通无阻。接不住,也不一定会死,全凭本事。你们心有不平,觉得此事有失身份,是好事。或者...觉得我在此地所作所为是不自量力、大言不惭,一样皆可,不重要。”

有些脾气暴躁的圣人,当场便有怒意横生,如费真天这般,杀机难掩,但气息虽戾,却无一敢率先动手。

盖游将这些细微处的变化皆瞧在眼中,咧嘴一笑,“关于问道阁我虽然知道不多,但机缘一事最是讲究一个赶巧不赶晚,若是在这大门外徘徊时间久了,最后导致你们大老远的白跑一趟,原本是大吉大利的好事也会变成碍于登顶大道的坏事一桩,到得那时谁也不甘心,对吧?所以你们大可以一起上,这都不算辱没了你们以往的圣人威名。”

盖游拎着剑,单手负后,缓缓向前走几步,这要是给他手上再塞上一只酒葫芦,保管是天底下最潇洒的酒剑仙。

“能将我打退就行,杀了我也不无不可,没人会找你们寻仇,反而还会为你们增添香色,只是还请不要辱没了‘遥言’的名头,虽尚不及‘乱世’之名,可在我看来,只不过是‘遥言’出世尚浅而已。”他挠挠头,脸上带笑,双颊微红,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本性淳朴的邻家少年郎,笑容如和煦春风,憨厚的很。

但就是这如向阳花木般的阳光少年郎,却做着如此不讲道理的事。

这嚣张跋扈的一幕像极了市井巷弄中那种“我就是不讲道理,我就是要以多欺少,你又能耐我何?”的小混混,叫人恨得咬牙切齿,偏偏还真就是无可奈何。

瞧瞧。

这么不讲道理的剑修怎么叫人喜欢的起来?

但又怎么叫人不喜欢的起来?

哪个男儿不想挥斥方琼,披靡天下的?

花语柔主动站出来,还故意摆弄出了一副深闺小女的娇羞模样,诱人的紧,“墨家小哥,人家这么楚楚动人,娇嫩柔弱,分明还是一位受不得风雨的弱女子,能不能就不比这些随处都要见血的打打杀杀事了?打在人家身上,人家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你就真如此狠心,下得了手吗?不如你先让人家过去,大不了人家从问道阁出来之后,主动寻你,再为你当牛做马,任你采摘,算作报答嘛。”

花语柔边说边向盖游踱步而去,但几步之后,便被盖游周身那些吞吐不休的剑气给挡住了脚步。

脸色也有隐隐有些难看。

之后的话虽然依旧是这些搔首弄姿的言语,甚至更甚之,但其眼中却无半点温情,分明是一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郑重模样。

若非盖游并非如何针对于她,只将一身凌厉剑气尽数相压,只怕此刻花语柔周身又要出现那些形色各异的花朵雾气。

“你说呢?”盖游只不过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便挪开视线。

就好似花语柔所表现出来的这份媚意诱人,在他眼中就同那随处可见的凡花俗草一样,无趣之极。

花语柔这下是真的脸色难看至极,遮掩不住,想她堂堂一位花圣,从来都是千万般男人拜倒在她裙下,何曾受过如此冷落?

更加让她觉得难堪的是,刚刚那番言语,也并非俱是为了当下可过难关的敷衍之词,至少有三成是因为她久仰其大名而芳心暗许之后的自愿言语。

可真是我将真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对于花语柔的这些小女人心思,盖游自然不知不晓,况且再退上一步来说,他即便知晓,也不过随意一笑,对于心中早已装满了剑意的他而言,这些大道之外的儿女情长,终究只是负累而已。

只见他环视一周,最后他将视线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刚刚那位差点忍不住要出手的年轻圣人身上,笑意玩昧,眼神冰冷,如剑锋凌厉带寒光却又反射明阳,刺目之极,“刚刚就属你最冲动,最是忍不住,想要寻我拼命。那么现在机会来了,怎么反而做起了缩头老王八?怎么,又不怕丢人现眼啦?那你那些个家族尊严啊,圣人威严啊,全都抛诸脑后,不要啦?”

问道阁外,大殿之中十数位圣人各安心思,既有瞧着热闹挂起“高高在上旗”,隔空看戏的戏谑和幸灾乐祸,又有对问道阁机缘拿捏不定的犹豫沉思,总之不一而足。

但虚空之中那股欲要毁人大道的肃杀之气,凭空浓郁。

盖游周身吞吐不休的剑意,在话毕之后齐齐指向了那位年轻圣人。

这几乎明摆着是要拿他开刀了!

“你!”那位年轻圣人面色通红一片,呼吸急促,这回倒是真给气得,跟盖游的那种红,到底不一样。

年轻圣人忍无可忍,手中突兀出现一大一小两柄怪异斧头,小的拿在手中横向瞧很像是一柄两边都开了弯刃的奇怪镰刀,但弯弯刀刃之上,还有一道很小的反向开叉;大斧无刃,瞧着就如同是上古时期尚未开化的人类所使用的木棒和石头以藤蔓连接所捆绑而成的玩意。

这两柄斧头瞧着倒也像是某种兵器,可不管怎么瞧都不像是一位炼气士乃至山巅之上的圣人该使用的法宝灵器。

若是放在一般人手中,说不得这就是两件秋收时节农户们常常所使用的农具,但放在年轻圣人手中,先不谈怪异与否,但别说,那股子但凡被其盯上便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压迫之感,很浓。

年轻圣人的手脚之处有真元迅速凝聚,隐约间有如圆球状的真元白光亮起,引动两柄斧头上也是寒光熠熠。

年轻圣人作势前冲。

但这一次他依旧被锦修人给伸手拦下。

叫人大为惊讶。

有些早早知晓真正内情的圣人,却是在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很像是剑客同刀客之间的关系。

道理虽大致相同,但刀剑之间,刀客总要更羡慕剑客一点,原因也很简单,并非是剑客剑术高明,手段众多,而是因为剑客是真潇洒。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到了刀客身上,却成了势大力沉,气猛如虎,多数都是跟流汗卖力气相关,哪有剑客来得受欢迎?

锦修人对年轻圣人的反应似有些不满,话音显冷漠,“不可冲动。”

简简单单四字,可以说毫不客气,对于相处同位的圣人而言,若是瞧见个目空一切,脾气暴躁的主,单单这么四个字,就足以成为引战原由,最后两位圣人不闹上一个天翻地覆,只怕都未必会善罢甘休。

比如这位年轻圣人。

一些不熟知内幕的圣人,齐齐一愣,心理已经在琢磨着,怎么这还没进入问道阁,没开始争抢道则,就开始内讧内乱了?难不成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在其中?

但叫他们下一秒就感觉到凝重的是,那位明显脾气暴躁的年轻圣人果真就停下脚步。

这一次他也依旧只是敢怒不敢言,怒气相向都没敢对向锦修人。

而是一双怒目死死盯着盖游,手中那一大一小两柄怪异斧头却也放下了,算是默认下了锦修人对他的“指手画脚”。

想来锦修人同这位年轻圣人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

“啧啧...果真是不敢,只敢怒不敢言,看似声势惊人,实则不过是唬人之势罢了...”盖游忽然眼睛一亮,“难不成你是锦修故意养的一条狗?”盖游摇摇头,“可惜,可惜了,枉费了你这份修道天赋。”

“我怕直接劈死你,那多没意思。”年轻圣人也是个吃不得闷亏的主,立即以凶言回应之。

盖游哈哈大笑,抬手一指,“求之不得。”

锦修人忽然走上前一步,手摇晃折扇,瞧着转眼间扭转局势,反客为主的盖游,并未因为盖游的带刺之言而有明显的愤怒或是不满,倒极显冷漠之相,就像刚刚身手阻拦之人,并非是他一样,悠悠然开口道:“墨家盖游,如今人世间第一剑仙,名头极大,声名极好,性子洒脱,也常助于人间疾苦,但从未听说过何时盖游屈居于人下,愿意出卖一身剑意,我很好奇鎏蕴仙翁许了你什么好处?叫你如此不惜自己颜面,如狗一般为其仗剑?日后若是叫世间那些仰慕你的少年少女,甚至因为你而走出金丝屋,开始刻苦练剑独自闯荡江湖的富家子弟,若是知晓你盖游是一个只会为别人做一个不需脸面的打手,你说这是不是该很伤心?”

锦修人折扇“啪”地一收,拍拍手心,自己也跟着节奏摆出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像极了文人落泪为雪依,“真是叫人悲从中来,伤心欲绝,怎的世间美好都如此叫人经不起推敲?”

年轻圣人觉得畅快之极,想要出言补刀,结果锦修人极为“适时”地一个眼神,直接叫他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盖游脸上温养着的笑意不改,身上剑意未增未消,瞧不出他是否对锦修人这番话有怒气横生,“是否如狗,啧啧,你一个浮屠画廊的主人,又非世间那几位执掌一方道则的老家伙,说这种话,你够资格吗?而且喜不喜欢,又于我何干?我喝我的酒,行走的脚下江湖,于别人无关,行走江湖,最讲究生死自负,真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就比如现在,逃命都还来不及,无用思绪思量太多,出剑都不爽利。”

“但是...”盖游咧嘴一笑,“我出的剑,跟很多人有关。”

他话音到最后,周身所吞吐剑意,越来越盛,愈发凌厉。

以至于那位年轻圣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将其手中斧头给举起,只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副战备状态,若非锦修人一步跨出,紧跟着有一股淡淡的道韵光亮向四周扩散而出,他差点没忍住,选择主动出手。

盖游哈哈大笑。

但这时候站在人群之后的周矩忽然跟着那五尊金甲武将走上前来,脸色阴沉如水“盖游!你墨家是否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周矩到底是老谋深算。

在这种时候胆敢拿其背后家族学说安危来行剑走偏锋之事,不得不说这份智谋和胆识,足以匹配得上他这位不周山老祖的身份。

但胆子大小,于事无补,这并不能遮掩其面对此事事已至此时的心有不甘。

现在无论他做什么,事实上都只是在大输之下的尽力弥补而已。

盖游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长剑,剑身暗淡无光,也无半点剑气吞吐之相。

然后他低声笑道:“没见过世面的老家伙们,难怪只会窝里横,也罢,既然你们都不敢向我递出一剑,那我先来,真是前有菩桀前辈一怒为红颜,横扫五座天下,今日有我盖游便紧随其后,先拿你们这些无胆鼠辈练练手!不然日后连前辈的脚步都跟不上,不过先说好,我先出剑的话,你们生死自...负!”

“负”字话音才落,盖游便是随手向前划出一剑。

但看似是一剑斩出,实则却是数道直叫人眼花缭乱的沉重剑气肆意爆射而去,有点“一通王八拳打死老师傅”的意味。

然后他自己提剑前冲,紧随这些剑气其后,笑意不减,冰冷依旧。

十二位圣人立即以术法相迎,当真是各显神通,在各自那道剑气临近之际,或是以各种奇异防御法宝应对,或是以符箓或是奇异术法与之对轰,不一而足,有位应该是农家炼气士所成圣人,在其周身竟然凭空生长出数道粗如大腿的树枝,层层叠叠,将其包裹其中。

还有一位更是奇异,其身躯之上迅速被无数灰黑色岩石所包裹,就如立即身披了一件岩石铠甲。

剑气斩在这件岩石铠甲上,就如砍中山岳,顿时有无数碎石乱飞。

唯有周矩这里抵挡的最是精彩。

他直接命那五尊金甲武将以手中重器同时挥舞抵挡,只见七道或长或宽的重器所带起的金色长影,只在眨眼间便划过半空,齐齐向那道剑气挥砍而去,顷刻间金光炸碎,如是国之庆节里国都街头在放烟火,绚丽至极。

剑气炸裂的声响传动四方,这座凭空悬立在虚无星空的大殿都因此轰隆隆震颤不休,不堪负重。

待得无数金光剑气散尽,那道剑气已然消失不见,而那五尊金甲武将却是毫发无损,仍是一副威严尽显如神人降临天地间的骇人模样。

原来竟是将那道剑气直接劈得蹦碎当场!

但盖游已至。

周矩猛然瞪眼,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