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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三百一十八章 泥腿子和下九流

作者:提笔安天命 字数:3470 字


......

大道朝天有断头,最是难能武修贵。

......

正如老僧人所言。

这枚诡谲非常的灰色巨茧,正是同破后而立一般无二的十一,在经过那般生死攸关的将死之境后,所化。

菩桀对此,尤其是对十一最后的悬崖勒马,或者说自救于绝境,绝处逢生,是大加赞扬,甚至仰天大笑,不惜借此嘲讽苍穹之上,五座天下当世的掌权之人,根本不怕那些坏人大道根本的秋后算账,或者说自从住在这之后,就已经是了无生息,无希无望的他而言,那些秋后算账反而还会让他觉得了无生气的岁月里,掀起一波波涟漪。

算是有些乐子可寻。

在菩桀眼中,十一最后那一手自救,无异于是神来之笔,便是连走过极多岁月,见过不少真正神来之笔的他,也由衷觉得十一这一手,至少能够排的上前三甲。

厉害着呢。

至于原因,皆在于此。

回炉重造。

老僧人说得没错。

回炉重造这个说法,也着实比较适合现在的十一。

之前。

十一在将死之际,在他脑海中突然显现而出的那一幕幕前世记忆,尤其是记忆当中一刻不停出现的彩蔷薇三个字,还有前世彩蔷薇对他所言的那些揪心话语,再加上十一自己幡然醒悟,心中执念未消,尤为不甘,这些加在一起才算是将十一从鬼门关口,给拉了回来。

但事实上十一之所以会在听到若非是因为他执意要带走小姑娘,那么旱江城,乃至整座观水国均不会被屠城的消息后,直接陷入到极境的生死之地,还是因为在出了观水国之后,鸢鸟对他所说的那些“当务之急”。

付南和阿彩的危机现状,加之自己实力不济,任何忙都帮之不上,使得十一太想破境,这番执念的根在那时候算是种下,然后迅速扎根极深。

但现在他之所以能够在那生死之间,最终悬崖勒马,绝处逢生,还是因为如此。

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是败也执念,成也执念,世间得失,如此看来,极难说清。

“大道登顶,无需天乞怜悯。”

彩蔷薇所讲的道理,其实很简单。

世间人想要改变自身命运,想要在余生不多的时间里换来一个大道登顶,无非依托于修炼二字。

修力修心。

而修炼的方式方法虽说千千万,大有大道三千,小道九千,再往下每条大小正道所分出的那些旁门左道,不可谓不是不计其数。

但若是交流汇总,都去源头寻找那个“一”的话,其实最终大体上可分为两种,修武和练气。

至于那成为山神水神的神道一脉,或是西方佛陀的佛门一脉,其实往深里而言,不过是一条路走到黑,也不过是最终寻个富贵宽敞敞亮的大宫殿,继续寄人篱下,是那遭人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断头路而已。

在真正依托于己身大道,最终证道成圣的圣人道祖之流来看,除去“不值一提”四字,好像也没什么更加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于他。

至多再说上一句,耕田老农在经过大大小小的自然灾害和心灰意冷后,都会常言的那句,“旱涝保丰收”罢了。

毕竟神道香火,到底是一身大道修为,或者说想要安安稳稳地存活于世,只能依托于吃那些供奉香火而已,吃多吃少,还不是依靠着世间那些凡俗的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真是哪日突逢变故,一下子觉得佛祖不显灵,或是祭拜某位山神水神不显灵了,那这份香火也就此彻底断绝。

而一旦彻底断绝,那最终结果就会被当世朝廷视为是“失职”所在,当朝那些掌管地方供奉寺庙,或是城隍庙,文庙武庙之流的大官员直接命人将其地位从“正神祠”贬谪为“野祠”“yin祠”之流,将一身金身尽皆剥离,更有甚之,会将其直接打碎了去,到了那时,那可就真是比那破境失败,境界不增反跌的炼气士,还要来得凄惨万分。

故而最是被世间万物,不单单是人族修士,就连一些奉行鬼道,妖道的大妖魔头,也都将修武和练气,尤其是练气,奉为大道正统。

毕竟炼气士们可没有纯粹武夫的那泥潭里摸爬滚打的“下九流”一说。

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千年万年,无数个衍纪过来,但凡修武之人,走这武道一途,非但没有一人是那阳关大道,一生坦途,反而一个个都走的崎岖坎坷至极,哪怕是那些千百年难遇一次的武运昌盛的天选之子,一样皆如此,相比较于炼气士的“一朝顿悟”和“一步登天”而言,不可谓不是大苦头吃尽的惨淡道途。

可即便如此,修武道一途之人,古往今来,仍是没有哪怕一人,跨出第九境涅槃境,成就圣境。

不知几多纯粹武人,最终只得抱憾而终,一生皆是那郁郁不得志惨淡光景。

就好像无论凡俗如何挣扎,武道九境就是头了,就像是人族自身的先天极限,到了之后想要再突破。

不可能。

这一点上,纯粹武夫当然比不上堪称是天赐恩宠,得天独厚的炼气士们。

毕竟炼气士们,还有个第十境半圣之境和第十一境圣人可以追。

即便追不到,那最起码也会有个念想。

但话说回来。

炼气士们随时得天独厚,却又最讲究个根骨,天赋,性情,机缘还有福运,五大要素缺一不可。

按照俗话来说,是种唯有富贵门庭,才可做得起的行当,寻常的穷苦凡俗,根本连触碰之的机会,都不曾有。

何谈融入其中?

所以大有那种日日夜夜勤恳修炼,从未有一天懈怠,苦修数十载,乃至数百载,仍是破境不得的惨淡炼气士,大部分还算有些根骨机缘,境界尚可的炼气士会将这般炼气士称作是,“勉强攀高枝的泥腿子”。

其实说白了还不是想破除自身天命所下的那个圈?想要看看“圈子”以外,世间是不是更好点。

这般时候往往都会忽略于自身,瞧不清楚自身是否可行。

故而这般炼气士同那吃也修炼,坐也修炼,睡也修炼,行走也修炼,玩闹也修炼,保不齐哪天走在路上,就会天降一份寻常人想都想象不到的莫大机缘,直接落在眼前,想不接着都不行,直接就悟了。然后便一路高歌猛进,毫无破境瓶颈可言的真正天才炼气士。

不可谓不是天差地别。

但是看似炼气士得天独厚,还有那第十一境圣人境可以构想追逐和争求,可说到底,还是那靠着“老天爷赏口饭吃”的富贵门庭。

说是一生向道,大道朝天,他们便往天一边,时常都是站在山腰山顶,总之总是会高人一等,可实际上在依托着自己的血肉努力,一步一个脚印的纯粹武夫看来,也不过是身份更为正规清高,势力也更大上一些的“泥腿子”罢了。

同那些神道中人,相差不大。

大不过是一个靠香火,一个靠天。

所以“泥腿子”和“下九流”,当然是相看两相厌的境地了。

故而一向都是修炼无根骨,练气无灵根的孤苦少年,以他这些年过来的遭遇来看,其实打他心眼里,潜意识中反倒是更加相信“一份耕耘,一分收获”的武道一途。

所以在听闻彩蔷薇最后对他所言的那句话后,少年福至心灵,自然而然地开始修炼起了十一剑诀的剑桩。

事实证明,他的相信,是对的。

在当时那般情况,他修炼真冥决,差点将他自己害死,可是修炼十一剑诀,反而让他有了一线生机。

当时魂火已是那风烛残年,随时都可熄灭之境的少年,在开始修炼十一剑诀后。

那随风摇曳,忽明忽暗,好似随时都会熄灭掉的魂火,竟然随着十一的剑桩,开始缓慢壮大,剑桩每多走上一次,都会多明亮上一分,并且那一口几乎被蚕食殆尽的纯粹真气,也在缓缓重新聚拢,就像是重新点燃的篝火,却以着极为快速之势,将那些阴冥真气都当做了自己的养料,来壮大自己。

再往后,十一周身因为修武练气而冷热不定,不知为何,竟是诡谲地缓缓结成了这枚由阴冥真气所组成的灰色巨茧,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内。

当时在菩桀看来,这般情况让他始料未及。

菩桀曾还一度认为又是天外天的那些不要脸的老家伙们,又施展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但菩桀不敢轻举妄动,极境破境,他虽然听说过不少世间传言,说是大都有鼻子有眼的,但实际上很多都是那些闲来无事做的好事者以讹传讹,最后毫无边际的流言蜚语而已。

真相肯定会有,但一定不多。

但在这之后。

在他瞧见十一那枚巨茧之内,开始又金红和幽蓝之色,频频碰撞,然后无数阴冥灵气开始向十一汇聚而去,而十一一身气息也由此趋于稳定,甚至节节攀升之时,菩桀才算是放下心来。

之后老人差点给了自己一巴掌。

活了万年之久的老怪物,还是这么不淡定,真是活该被人囚禁于此,出去不得。

此时在这枚诡谲非常的巨茧之外,气氛拔剑弩张,正在相互对峙当中的老人和老僧人,忽然齐齐向天边瞧去。

其实主要还是老人浸满了杀意,老僧人自始至终都是那一份“肉身皆皮囊,思想已为佛”的淡然模样。

而在二人瞧去的天边,正有一只浑身血肉模糊,没了半根羽毛的丑鸟,极速飞回。

瞧那飞去的方向,似乎是要对这老僧人直直撞去。

甚至因为太过于愤怒,其明明是伤势未痊愈,气势稍弱,可看起来却仍是杀机有无限,还在半空中,就暴怒喊道:“老秃驴,没你这么仗势欺人的!那些佛规佛法是不是都给你吃了?本鸢今日就告诉你,在这里你谁都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