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她到底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夏尔皱着眉头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的蚩尤，可蚩尤的脸色却又突然变作什么都没发生，向后退了两步，抱着肩膀看着他。

“你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你们如今存在的意义就是将灵魂祭献于我，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夏尔不怒反笑，手中转着笛子，站在蚩尤面前：“就算我们最终一定会死在你手上，那你也应该让我们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死的吧？还有，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喻茜我想你一定很清楚。喻茜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一定要杀了她？”

蚩尤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是想吸引我的注意然后帮助你们拖延时间对吧，别傻了，你以为我会上当？”

“你想多了，”夏尔有些无语，“哪里有什么帮手，只有我们三个。当然外面还有一个，但他一听说是蚩尤，连车门都不敢出，就缩在车里像个怂蛋。我问你这些问题，只是单纯的好奇。而且你看，白祁已经被你打伤，我和关违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那我们反抗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束手就擒，让你给我们一个痛快。所以，喻茜到底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蚩尤低下头沉吟片刻，重新抬起头来威胁道：“你最好不要刷什么花样。”他轻轻念了一个咒语，夏芒的身体里渐渐浮出一个透明的灵体，眉眼间依稀和夏芒相似，只是微微闭着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

“这是夏芒？”夏尔皱着眉头，“为什么她闭着眼睛？”

“她的愿望达成了，我帮她除掉了所有人，所以她已经自愿把她的灵魂给我了。”蚩尤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是问你她为什么闭着眼睛，是你做了什么让她沉睡了？”夏尔语气不善。

“她心愿已经了结，对这红尘世俗已经没什么眷恋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答应我的要求？”蚩尤也不甘示弱。

夏尔攥紧了拳头：“所以你有办法让她现在醒过来吗，我想同她谈谈。”

蚩尤耸了耸肩，不知又念了什么咒语，夏芒原本安静沉睡着的灵体竟有了一丝轻微的晃动，接着慢慢地睁开眼睛。

“你是谁？”夏芒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夏尔，声音也十分悠远。

“夏芒，你清醒一点，你现在做的这些，以为你姐姐会开心吗？”夏尔急走两步，却被蚩尤从袖子里甩出来的一道火焰拦住了去路。

蚩尤冷笑着看着他：“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儿，不要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否则，我一定把你当成玩具玩儿个痛快再杀了你！”

夏尔将手中的笛子重新插回腰间，开口问道：“夏芒，你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只想知道喻茜是怎么回事。”

“喻茜？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姐姐，难道我要放过她吗？”夏芒突然激动起来，她冲着夏尔扑过来，不过因为是魂体，直接穿过了夏尔的身体，飘到了旁边。

她慢慢飘到喻茜身边，满意地注视着自己的杰作，缓缓开口：“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什么被逼才把我姐姐叫到那家酒吧里，明明就是她也想让我姐姐死。她和方霏，她们都是一丘之貉，我杀了她们只是为民除害，就像是碾死两只蟑螂那么轻松。你们也没有资格审判我，谁都没有资格！”

“她不是被人威胁……”关违抱着白祁小声说了句，但很快被夏芒打断。

“不是！”夏芒凄厉的声音从房间里炸响，她飘到关违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不是！她不是！她是故意的！她和代萱串通好了，她就是想让我姐姐也像她一样，这样学校里就不会有人用有色眼镜看她，而是把矛头转向我姐姐！”

“她从刚入学时就嫉妒姐姐。姐姐长得又好看性子又温柔，对谁都是一样的。我曾经告诉过姐姐，不要那么善良，她不听，都是她的善良害了她。喻茜利用她的同情心，每天都装出一副柔柔弱弱任人欺负的样子。什么被骗去酒吧当坐台小姐，明明是她和代萱商量好，如果做那事，会给她一笔很丰厚的薪水。方霏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们两个蛇鼠一窝，就是互相约炮还想把我姐姐拉下水！”

“我姐姐真傻，她竟然相信了这个女人喝醉了的鬼话，还眼巴巴地跑到酒吧里，那种地方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去，你说她不是傻是什么？这三个女人谋划好了一切，就等我姐姐上钩，果然她真的上钩了，她被那几个男人轮番糟蹋，连喊都喊不出来。而我竟然没有在她身边保护她，我也该死。所以我杀了喻茜，然后杀掉我自己，这样我就能给姐姐一个交待，我的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夏芒慢慢冷静下来，轻飘飘地瘫坐在地上，将自己蜷成一团，有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她已经透明的手上，穿过手背落在地上。

“可你将自己的灵魂祭献给了蚩尤，你又怎么能再见到你姐姐呢？”

“我不需要看到她，我做这一切既是为她报仇也是惩罚我自己。我没有脸见她，哪怕是到地狱。我姐姐那么善良，一定是去了天堂，而不是阴冷的地狱。”夏芒低着头兀自嘟哝着，却没有发现黑暗中又飘出一个透明的灵体。

那灵体轻轻搂住夏芒，声音悠远而温柔：“小芒，我没有在怪你啊。”

夏芒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扭头看去，灵体浑身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她的脸更加圣洁。

她哽咽着哭出声来：“姐姐！”

夏弥抱着她，轻轻拍着：“别哭了，别哭了，姐姐在呢。”

蚩尤眼中红光更盛：“竟然又有一个灵魂自投罗网，看来今天我是一定能尽兴而归了！”

“你不要动我姐姐！”夏芒将夏弥挡在身后，“生意是我们两个做的，和我姐姐没有关系，你放了她，我情愿将灵魂拱手让出。还有他们这三个人，你放他们离开，这件事和他们无关，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小妹妹，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蚩尤面目狰狞，“我答应你的条件是杀掉那几个人，现在他们都死了，只有你的一个灵魂根本不能补养我损耗的灵力。若是不多吃几个，怎么能达成我的目的？实话和你说吧，你的灵魂，我要定了，他们的，也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