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在他正好分出一缕神魂准备从他鼻孔进入之际。
醒来的十一因为鼻子发痒,一个喷嚏打出去,直接将甘郄的神魂给吹地点滴不剩。
甘郄欲哭无泪。
十一下意识揉了揉鼻子,歪头瞧着甘郄,奇怪问道:“你在干嘛?”
甘郄打了个寒战,神色一阵阵的萎靡。
但片刻之后,仍是挡不住他的满目惊喜,“主人?你终于醒了!”
甘郄甚至激动到热泪盈眶。
“怎么回事?什么醒了?”十一就更奇怪了,怎么明明才一会没搭理他,他就成了这幅模样?
甘郄只是不住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十一询问了两声,发现甘郄已经沉浸在那巨大的惊喜中无法自拔,他便没再打扰。
他抬头伸手扶额,瞧了瞧天上那轮明月的位置,然后继续抬步向前走去。
记得师父邱楚子曾对自己说过,负笈游学,是要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所以才会有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种说法,十一觉得很对,所以从紫竹林出来后,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还是喜欢徒步。
一边走路,实则他也在一边复盘那段突然涌进他神魂深处的记忆。
同第一段不同,这一次出现的人物更多,事情也跟多,但十一几乎可以肯定,那位名叫陈善男的善良孩童,便是这次记忆的主角。
而非是天上的那个三圣人,或是百花仙子,亦或是獩貊和那位金袍老人等等。
这一段的记忆,所有篇幅,都只是在为了那个小男孩做铺垫。
仅此而已。
十一原本以为这位善男便是那第一段记忆中的赶考书生,可是从头观到尾之后,又觉这两个人看似很像,实则根本就是两个人,只怕连两人所处的那座世间,即便是同一座人世间,时间线上都难相同。
时间线。
想到这个十一疑惑愈深。
难不成他真的是在亲身经历过去几千年,乃至几千万年之前所发生的重重?
可是,为什么呢?
若说他同第一段记忆中的那位赶考书生有何种命运上的牵连,那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不过倒是在第二段记忆中,他从一开始,便有种恍然和惊讶之感。
原因就在于那座镇万妖城和那座镇妖仙道院,当然还有那座记忆中出现的蛮荒,还有天幕之上的那个大洞。
以前在书香院,他终日只能翻书看书的时候,曾经在一本名为《人间简志》的书中有瞧见过。
据书中记载,那座镇万妖城还有城外蛮荒,正是三千多年前,人妖两族大战的开端之地。
镇万妖城原本是处在西河大陆的最边缘地,那座蛮荒也只是西河大陆的一角而已。
但不要小看这个一角,单单这个一角就已经差不多相当于一座北河大陆那么大,而真正的西河大陆之大,差不多是两座永河中陆的大小,说上一句大无边际,地广辐散不知其几千万亿里,不为过。
事实上。
那座蛮荒,原本也并非是大妖集中聚集之地。
而是随着那座天幕大洞的出现,由那座蛮荒天下直接投射到人世间而来。
实则就是蛮荒天下的其中一小部分。
大妖横行,也都是由那座天幕大洞涌出而来。
换言之,那个天幕大洞就是连接两座天地的通道,而且一开始还是有禁设阻拦的,但在人妖两族大战开启之际,这种阻拦无疑就只是一种摆设。
直到后来大妖族战败之后。
那座蛮荒便被某一位儒家圣人以莫大神通,又重新扔回了蛮荒天下,西河大陆上的那座天幕大洞,也被修复如初。
如今再去西河大陆的话,这些都已经瞧之不见。
但不可否认,仍有一小部分大妖仍在那一角栖息生存,只是环境要比之之前要好太多。
且那里仍是这座人世间中,大妖聚集最多的一处地方。
迄今为止,仍有极多下山游历,或是出世历练的修士,会选择西河大陆那座蛮荒,去斩杀万妖,砥砺道心和修为。
至于那座镇万妖城。
自从人妖两族战争爆发之后,也的确被无数蜂拥而至的大妖给踩踏一空,而且当时也确实是一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的惨境。
但之后妖族战败后,大部分的人族修士许是觉得大妖再难成气候,也许是之前各大家族所遗留问题太过于严重,所以之后便一直未再建成那般壮观规模。
只是被那些唯利是图的商家子弟,在寻到商机之后,依托着废墟简易建造了一座小城,发展至如今规模虽然也不小,但远远无法同三千年之前的那般盛况相比,比如城墙万丈高。
如今更多是各种商家商楼,交易坊市,但交易人和交易的主要物品仍是脱离不开大妖二字。
可能这就是本质如此,万变不离其宗吧。
但这里十一又有疑惑。
按照他刚刚脑海中的画面所显示,那座小蛮荒深处,是实打实地存在一座问道阁入口的。
那么那位儒家圣人为何还要将蛮荒仍会蛮荒天下?
难不成是不知道?
十一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妖族战败之后,可没有那么严明的纪律性,几乎都是溃不成军的状态。
这样一种状态,怎么可能再守着这种密辛不放?
毕竟不说远了,单说万千大妖自己,其实问道阁都如传说一样,同其本身委实是关系不大。
而且那段画面中,十一也知道,大妖族是不会守着那座问道阁入口中饱私囊的。
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点,那就是大妖族也不都是只知打打杀杀的傻子,将这么大一座可以赚到一本万利之钱的香饽饽,放在那吃灰尘,可能吗?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座问道阁的入口要么就是假的,要么就是还有别的什么开启条件未达成。
思来想去,十一都觉得这方面,一定还是另有隐情在。
只可惜记忆场景只到那小善男被飞剑携裹,一掠而去。
之后的种种便戛然而止,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