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云抬起诧异的目光看向正在说话的女人,她的年龄似乎比她大不了许多,或许是长时候熬夜的原因,那双凌厉目光下的双眸之内带着微红的血丝,黑色的眼袋毫不遮掩的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安平,你这是多久没好好睡了吗?”钟佳译似乎对她之前所说的话毫不放在心上,反倒一脸关切的神情望向盛安平。
盛安平呵呵地冷笑了两声,抬起阴森的眸子正想开口。却听见盛希城的声音从身边突然冒了出,“阿姨,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
随及将身后的两个女人推在了最前端,迅速地逃离现场。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个瞬间,他深深地舒出了一口气,想着以后还有无数次她们相遇的机会,顿感不寒而栗,心上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
望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亚云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钟佳译待人是极好的,可是为何那女人言语之中,甚至脸上的那不屑的神情都能看得出她对钟佳译的嫌恶。只是那好奇被钟佳译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中。
“盛安平身边的女人是谁?”她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喃喃问道。
亚云当看到顾慕允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心微微地颤了颤。即使顾慕允努力地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存在,可是偏偏她一眼就看到了她。
“没注意。”钟溟淡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困惑的神色却被亚云尽收眼底。
侧身在旁的手,紧紧握成拳。她早该死心的,即便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不过就是挂了个名。他的心从始至终都不曾真正属于过她。她早已心知肚明,可是心里却有着细数不尽的悲痛还有那深深的嫉妒。
“妈,安平她无意的。”
后面两个得罪,钟溟没有说出口,波澜不惊的容貌之下,漆黑明亮的眸子微微地闪了一下。
钟佳译脸上带着笑,可是在钟溟的眼中,那笑却显得异常的狰狞。他的确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母亲,可是。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在言语。
钟佳译一边小心翼翼搀扶着亚云,一脸淡定的说道:“我不会和那孩子一般计较的。”
冷冷的笑从钟溟的嘴角边轻轻地划过,的确没有计较,倘若真的计较了。那么盛安平也无法完好无损地能够站立在她的面前,或许就连钟佳译都有些诧异,盛安平竟然如今还能够过的如此安稳的日子。他们盛家的人,的确不容小觑,包括那个对她彬彬有礼的盛希城。
盛希城选了一家西餐厅,环境格调都奢侈到令顾慕允咋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餐单上的价格,如若不是因为有旁人在,她是不可能走进这种餐厅的。就连当初和钟溟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好像也极少来这种地方,突然回忆起当时在一起的情景,好像他真的从没有正式的追求过她,甚至连公开带他出席这种奢侈的餐厅都不曾,或许他根本就不曾想起,他会娶她。
“慕慕。”
顾慕允心口一震,这样亲昵的口气,熟悉的称呼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过了。只有钟溟才会如此喊她,
“噗哧”
坐在盛希城对面的盛安平,含在嘴里准备咽下去的水,一不小心喷了盛希城一脸。盛希城神态自若地拿起手中的餐纸,嫌恶的目光看向盛安平。盛安平原本笑的灿烂的脸上冷冷地笑了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坐在身旁边的顾慕允缓缓说道:“尽情点,别怕。盛副院长买单,他今天可得罪我了。”
轻挑着眉的盛安平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让顾慕允的心里顿时暖暖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顾慕允不知道盛希城怎么得罪了盛安平,或者只是顺口一说。可是盛希城知道,亚云的那场手术,他隐瞒了她的身份,不是如此。那么她一个脑科主任去帮一个自杀的女人去缝针,真是大材小用了。
而当时盛希城到医院时,才发现亚云竟然是钟溟的妻子,或者确切的说是钟佳译为钟溟选定的妻子。
“姐,上一辈的恩怨我们还是放下吧。”盛希城缓缓地说道,丝毫不顾忌此时坐在盛安平身旁边的顾慕允。
盛安平抬起冰冷的眸子笑了笑,“她放过我们了吗?”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如若不是当年钟溟以死相拼,她会放过我们吗?”
盛安平也当顾慕允如同空气一般存在,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以表现他们不要如此无所顾忌。万一,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她听了不该听的话。那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毕竟,他们的关系不过只是医生和家属病人,甚至连朋友都谈及不上。更何况谈论的话题中有钟溟的存在。
顾慕允只知道钟溟和盛希城的关系如兄弟,可是从未知晓他们家庭里的矛盾,虽然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从盛安平刚才与钟佳译的谈话中她好像也闻到了一丝的火药味,确切的说,那只是盛安平一个人的战场。
“姐,我求求你别再招惹钟佳译了好不好。”盛希城一脸哀求的神情看向眼神中带着恨意的盛安平,这样的她和在医院中的她,甚至和她医生的身份都显得些格格不入。
毕竟在顾慕允的心中,盛安平是救人性命的白衣天使。
“我们是斗不过钟佳译的。”盛希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盛安平微微一怔,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些年盛希城一直迟迟不愿回国,一个是仇人,一个是恩人。可是那个恩人却是仇人的儿子,还是他从小一起长大如手足一般的兄弟。
的确,他是两难的。
顾慕允真的是很好奇钟家与盛家曾经的究竟发生了什么矛盾,才会让仇恨根深蒂固的生长在下一代的心里,带着恨的人不会有真正的快乐。因为恨,只会在心底日积月累地生长,抹掉所有的快乐。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和她斗,我只要她死。”盛安和一脸平静的说着,嘴角上扬起,眼眸里带着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