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嫌弃你了?”涂完药,原启桓把盖子拧上,目光严肃睨她,“你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吗?”
“我听不懂,你直说。”何韵鸢就讨厌他假正经的模样,回了句。
原启桓没说话。
一瞬间,沉默在餐厅里蔓延开来。
过了会儿,原启桓看着她倔强瞪着自己的模样,妥协了。
“我只是担心你。”他叹了口气,扯过她的手把那盒药膏放在她手心,“你被烫到,我也会心疼,知道吗?”说完,俯身在她侧脸落下了一个吻。
何韵鸢……何韵鸢脸有点红。
原启桓没再多说,坐回位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这段范格外的香。
“怎么样,好吃吗?”何韵鸢期待的看他。
“很好。”原启桓点头,伸出了大拇指,“不亏是我的宝贝,做的饭就是好吃。”
事实上,何韵鸢饭做的不错,但也仅是家常菜的水平,原启桓什么好东西的没吃过,觉得好,只是因为做饭的这个人罢了。
听到她回答,何韵鸢也眯起了眼。
“那你多吃点。”吃的多了,她一会儿和他商量事情的时候才能有更多把握。
果然……
见她微微笑着的模样,原启桓心中了然,放下了筷子,“说吧,今天这么殷勤,想要我做什么?”
从手机里那个“mua”开始,他就知道今晚这顿饭不简单,要知道,他家老婆可并不是喜欢讨好人的性子。
闻言,何韵鸢目光一亮,正要开口,原启桓突然眯了眯眼,打断了她。
“演戏的事除外。”
还没说的话就这样被他截了回去,何韵鸢拧着眉,心里像是堵了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的紧。
沉默半晌,她问:“为什么?”
原启桓大多事情都依着她,为什么独独一个演戏,他怎么都不肯答应呢?
何韵鸢想不明白。
她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随性破罐子破摔,硬声道:“我不管,我要去试镜,我要去演戏。”
换来的是原启桓薄唇微启,淡淡吐出的两个字——“不行。”
他声音沉冷,斩钉截铁的模样似乎毫无回旋的余地。
一瞬间,心底窜起一束小火苗,很快成燎原之势,何韵鸢深吸口气,勉强压制了下去,紧盯着他,冷声道:“我还是那个问题。”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否则的话,除非你把我关在家里,不然我一定要去。”
“何韵鸢!”见她坚持不动的模样,原启桓也有点怒了,眯了眯眸子,“你别在这儿给我倔,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或者说……”他修长双腿伸展交叠,长久处于上位者的气势不由自主溢散开来。
“你听说过我原启桓说出去的话,有随便改的吗?”
混蛋!
又是这样!
“凭什么?”何韵鸢觉得自己心底的那把火再也压不住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质问道:“原启桓,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的妻子,你的老婆,你的另一半,或者是,仅仅把我当成了你的所有物,一个只能养在原家别墅的金丝雀?啊!”
“我希望能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经历一些事,我希望能有自己的一份事业,自己挣钱,自力更生,最起码能摆脱原家的束缚,为什么就那么难呢,你告诉我为什么?”
说着,她眼眶发红,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餐厅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半晌,原启桓咬牙切齿的看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所有物,金丝雀?”
“呵。”
不等何韵鸢回答,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原来我他妈的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一个冰冷霸道,禁锢你自由的混蛋,是不是?”
这一瞬间,原启桓突然觉得愤怒极了。
扪心自问,他从小性子冰冷,对身边的人或物都不在意,只有何韵鸢一个,是意外。
他喜欢她,所以给了她所有的温柔和耐心,担心她,心疼她,所以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给她支起一把保护伞……
原启桓对天发誓,就连父母,他都没有这么用心的对待过,可在她的眼里呢?
心底无数复杂的思绪翻滚,原启桓气的想掀桌,可看着何韵鸢发红的眼眶,又怕吓着她。
无奈之下,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气,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何韵鸢,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解释一遍。”
“我原启桓喜欢你,把你当做我的另一半,从没有要把你当做金丝雀的意思。”
“不让你去演戏工作,是因为娱乐圈太乱,工作太苦,我心疼你,我认为我的妻子,原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只需要好好享受生活就可以了,一切的苦难,我都希望能帮你挡下来。”
“你明白吗?”
闻言,何韵鸢陷入沉默。
她没想到原启桓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心底有些震动。
说实话,她也喜欢原启桓,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轻易放弃。
“那我呢?”
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问:“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一直躲在你的羽翼后面?”
“我也喜欢你,可从我们结婚开始,我就一直是你的附属品。”何韵鸢苦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想出去工作,想自力更生,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喜欢钱吗?哦对,钱谁不喜欢?”
她笑了下,又道:“可更重要的是,我想有自己的一份事业,想配得上你,最起码等以后我们一起走出去时,我能站在你的身边得到别人的认同,而不是站在你的身后,让人觉得你娶了我真是眼瞎。”
最后,她问:“你明白吗?”
原启桓久久没有说话。
他从来不知道何韵鸢心里竟然想了这么多,可心底的怒意却因为这几句话瞬间消散了。
他站起身,把人揽到自己怀里,看着她哭的红红的双眼,心疼了。
“你……”他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突然,视线落在餐桌正中央那个花瓶上,脑子里某个想法一闪而逝。
良久。
“你喜欢花吗?”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