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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作家 我要当编剧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路向死地前进

作者:提笔安天命 字数:4507 字



众人站在大殿门口。

大殿大门,犹如掀开历史尘封下的铁书页,伴随着沉重至极地“轰隆”声响,缓缓向两边打开。

宗门联合执法小队的八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此地严格来说,依然是属于祭命山的范畴,只不过并非是地上横向纵横,而是地下笔直向下。

但此地密辛和诡谲,单单是大致情形,在大陆之上的各部史料之中,均无记载。

也可能是在场众人,身后宗门皆未在此地缘故,故而对于那些只流传于世俗坊间的稗官野史之流,并不如何熟悉。

故而众人在此地,就如那乡下人第一次进京面圣,心中满是忐忑与对未知的期待和慌乱。

那不周山的玉祁在山门之内,便是妙人一个,时常会有些千奇百怪的的想法和言语,叫人啼笑皆非,也觉得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么一个元婴境老怪物,半点没有那真正的元婴境老怪该有的见多识广和心性沉稳,反倒像是个孩童心性,还是比较顽劣那般,真是天上砸下了狗屎运。

此刻他瞧着如此一幕,瞧着那正门后面所散发出的迷蒙青幽之色,却是看不清其内是何模样,但那阵阵杀机四伏的阴冷之意,却是实打实。

于是玉祁就有些迟疑,没有带着头第一时间进入,也伸手将欲要直接一步跨入的花谷女修给拦下,然后回头瞧着那神道宗的中年道人,出声问道:“徐福兄,这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想来是将徐福当做了自己的主心骨。

花谷那位红衣女修,因为刚刚那场祸事才生,此刻正是处在暗自检讨的境地,没什么机会和精力来顾及玉祁这种废话之属。

若是放在平时,以她那火爆的性子,早就已经直接越过玉祁的手,直接进入了,说不得还要美名其曰上一句,“修道之人,寻幽探险,所搏那机缘无数的‘万一’之属,自然要胆大心细,畏畏缩缩能成什么事?”

倒是在场其余人,尤其是一直比那药谷长老还要沉默寡言的剑宗长老,没谁愿意在这种小事情上吃力不讨好。

说到底,到底还是那红衣女修天赋太好,年岁太小。

这一点,同这不周山玉祁相差不大。

中年道人瞧着头顶上那颗碧水珠,若有所思,道:“想来是有人故意想要请我们进去坐坐,顺便好好探讨一下何为待客之道?此地虽诡谲了些,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一座前人所建的监狱之属,只不过世间无论走到哪里,都万万没有进门即杀机的道理,不然这扇门,我们就算拼尽全力,估计也撼动不得分毫,所以按照你玉祁的话来说就是,欢乐二选一,选择权在我们手上。”

难得徐福也破天荒瞧着玉祁开了句玩笑。

只可惜玩笑内里,半点不好笑。

动辄生死的大事,若是还能如此当个玩笑笑得出,那显然是距离死不远了。

玉祁瞧着那颗碧水珠,有些恋恋不舍,最终也只得悻悻然。

在场众人,没有蠢人。

自然明白中年道人话语之中所包含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说,碧水珠便是那打开此门的必须钥匙,也算是大殿之内的主人,赠予他们的诚意,不然大可以将他们拒之门外,再将来时洞口一封,此地灵气并非那无比浓郁之地,最终自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便是单单困也困死他们了。

花谷那为首的青衣女修,强压着胸中滔天怒焰,冷哼一声,道:“还没长大的蠢丫头,真将自己当那天境修士了不成?”

其余众人,谁都没有附和之。

花谷同彩蔷薇之间的恩怨,有些像是“司马昭之心”,但其花谷本身,却又一直觉得隐藏很好,颇为滑稽。

但大陆之上,所有人族修士,虽说是在面对大妖族这般的外族问题上,尽皆是一致对外,没有哪个宗门说想要独善其身,缩起来做缩头乌龟。

可与之相对,实则各个宗门之间,一样是内斗不断,只不过内斗一事,好处大于坏,只要不伤了宗门根本,各个宗门高层也就任由其相互摩擦。

最近这几载过来,便是连一直超然物外的不周山都有“下海搅动海浪”的趋势。

不然贵为一言九鼎的不周山,在场之人,除开那神道宗的徐福,谁敢同这天下太子爷,唱上一场对台戏的?

玉祁实际上对这些宗门发展之流的蝇营狗苟不屑一顾。

这就如同世俗王朝之间的战乱纷争和谍子互斗,大多数时候,总有一个“多数人利益”的说法在里面,而那些“必要的牺牲”从无人记。

其实。

挺无聊的。

但大陆之上的修士,无论山上山下,无一例外,皆是奉行着“强者为尊”的法则。

这同修为关系不大。

玉祁撇了撇嘴,对于花谷那青衣女修的话,不以为意,一个还没长大的蠢丫头,就如泥鳅般将他们带着在整个大陆范围之内绕圈子不说,最后在进入这方小天地之后,还让他们如此损失惨重?那他们相比较于这蠢丫头而言,又算什么?蠢到无可救药吗?

玉祁心中甚至有种,之前那三个洞穴之内的机缘,并非是故意彰显那“福祸相依”四字真意,而是这小姑娘故意让他们从中取来,送至此地,毕竟当时在收取那些机缘之时,他们可是费了极大功夫。

那小姑娘因为身后有他们穷追不舍,故而形色匆匆,没时间收取,一样是合理之至的解释。

只不过玉祁并未对此多说,但却多瞧了那神道宗,老神自在的徐福一眼。

而且女人是很难理解的。

这一点无论是对于山下凡俗而言,还是对山上炼气士而言,皆准。

至多便是山上炼气士时常要更为理智些,可现在显然并不属于那时常之列。

......

人心停驻风月前,入得青幽无月明。

......

众人沿着大殿正门,鱼贯而入,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走入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

差不多是个方圆千丈左右的巨大空间,空间之内共有八根高约数百丈,宽也约近百丈,根根如擎天柱般的雕龙柱齐齐排列,依次向前延伸。

大殿四周墙壁之上,则铺筑满了四四方方的漆黑石头,每块都大如一面寻常墙壁。

墙面之上,就如一剑削致,平平整整,散动着幽光。

但最是叫八人感到骇人之处。

则是地面之上那碎裂了满地的金甲机关傀儡碎片,而那些在大殿之外所瞧见的朦胧青幽之色,不过是透过这些金甲机关傀儡碎片的缝隙,照射而出。

众人哪怕已是地境后期,放在外面人世间,不说横行于大陆之上,百无禁忌,可至少也是在各自山头之上,或是某一方小天地之中,高高在上,称王称霸。

大都见识宽广。

可眼前一幕仍是叫之众人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原因无他,这些满地的金甲机关傀儡碎片每一个品轶都要比神道宗那中年道人的黄巾金甲力士要高出极多。

且这些金甲机关傀儡,明显是被人以巧力拆除了各个关节,使之灵气输送运转不到位,这才丧失了各方能力,变为一堆废物零件,而且若是不懂机关傀儡之术,即便是拥有这些金甲机关傀儡碎片,也依旧无用。

只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中年道人正巧在早年间救助了一位墨家游侠。

那游侠作为回报,便将一些尚且还算全面笼统,比较通俗易懂的墨家机关术,教与了年轻道人一些。

故而此地,反倒是阴差阳错般,算是那中年道人徐福的机缘福地和横财砸身之地。

便是玉祁都悄悄来其身边偷偷以手肘碰了碰他,悄声打趣他,“你瞧瞧,这不是十倍百倍地回报于你,是啥?以后徐福兄,我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你牛鼻子老道了?有这么一群战力可抵金丹境的扈从在身边跟着,那就是一人可抵百万人,到时候说不定你连天境修士,都能挑衅一二,说不得做这方天地间的天境之下第一人,直接便可以同天境修士拍板子说话,说不过那就直接掰掰手腕,看看是你这金甲机关傀儡大军厉害,还是那天境修士的千年道法高深?”

玉祁又如那深闺里的幽怨小媳妇,小眼睛转动地极快,“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好朋友,好兄弟,在你身后为你推波助澜啊,有什么好处你得想着兄弟点,可不能吃干抹净,就不负责任的脚底抹油,做那负心汉去。”

中年道人脸上一黑,对于玉祁的口无遮拦,他有些无可奈何。

颇有种想打人但又出不得拳的憋闷之感。

最终他也只是怒瞪了他一眼,“闭嘴。”

但面前这般诡谲情况,他可没有半点“收获颇丰”的欣喜之意,有的反而只是极为浓郁地危机之感还有...疑惑不解。

似乎太巧合了点?

还是他的心思,早已被对方所熟知,故而才会放出这些...奖励给他?

中年道人越想便越觉得有种自己跌落进了一座深水寒潭中,不可自救之感。

不管如何,这条路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一路沿着冰寒刺骨的水流径直向下之外,似乎别无生路可选。

只见他将那方本命物星位罗盘取出放在手中,还未等他施以如何法术探测之,罗盘之上的指针,便已经飞速旋转开来,显然此地禁制气息之强,让罗盘的定位之用,彻底错乱开来。

中年道人的面色一下子便更加阴沉下来。

那种身陷杀机重围之感,极浓。

因为他这方本命物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此地同那必死绝境,一般无二。

换言之便是,一棒子,一甜枣?

还是通过考验的奖励之流?

不管如何,这般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叫徐福心头不畅。

莫说他们这种元婴境老怪,单单是金丹境,放在世俗凡间,那也是偏居一隅的霸主之位,时常过惯了受人敬仰的神仙日子,一朝叫其屈居于人下,受人算计,任人宰割,若是一些时常在市井当中摸爬滚打上来的圆滑之人,那还好说,至多就是叹上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若是放在那些天生根骨极硬之辈,说不得便是一场鱼死网破或者飞蛾扑火的血腥厮杀。

说到底,还是这般感觉太过叫人憋屈难捱。

中年道人收起星位罗盘,正声叹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反观玉祁。

脸都绿了。

然后便只见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根四方形的小木棍,样式很像是街边为人瞧手相面相的算命先生所用的那种算命签。

只不过这根小木棍与之普通算命签不大相同的是,这小木棍四四方方,共有四个小面,每一面上依次写着上上签,中上签,下下签和中下签。

这一刻的玉祁面色一改常态,凝重至极,只见他在取出这根小木棍之后,双手合十,将这根诡谲地小木棍放置于手心,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最后竟是以“急急如律令”这般急命之令来结尾。

话音落下之后,他忽然将手中算命签往前一抛。

只见那诡谲的小木棍直直坠地,坠地之后没有任何寻常物件那般的力道反弹和翻滚。

就如同落地生根。

下下签。

就在此时。

众人身后那“轰隆”声响再次响起。

关门之音。

不周山玉祁面色大变,迅速将那根小木棍收回方寸物当中之后,猛然一招手,手中继而凭空出现了一柄白色折扇,在折扇下方金色长穗下,则悬挂着一枚方形素玉。

同之前他奔行千里赶路之时脚下所踏之物,如出一辙。

反观这支宗门联合执法小队的其余人等,也大都相差不多,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那位剑宗长老,身前悬浮两柄剑,一柄有近一人高的银色巨剑,另外一柄却是只有一寸长短,通体尽是金色流光,剑意锋锐无匹的小剑。

剑气纵横。

此小剑自是那剑宗长老的本命飞剑,名为“金罹”。

其名取自“罹于锋镝”之意,据说此剑曾在大陆之上的某个秘境之中,仅凭一剑之力,斩杀数百位修为高深的修士,其中不乏有极多金丹境的大炼气士,不仅如此,便是连元婴境的炼气士,都有两位,可见其剑威之力,有多高。

此剑在北河大陆这方天下之中,元婴境内排名至少也是前五的飞剑之属,厉害绝伦。

除开花谷那三位女修手中三尺细剑,尽皆是一柄品轶不俗的上品灵器之外,倒是那五行奇门的矮小汉子,两手空空。

只是摆了个极为古朴的拳架出来。

就在此时。

在这大殿四周,突然有一声年岁不甚大,约莫也就是八九岁小姑娘的清灵之音滚滚传来,“诸位...正义之士,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你们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