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连忙到铁笼附近查看，铁笼被结识的大锁锁着，根本没法打开，煤炭似乎挣扎了好几天，连嘴巴都啃破了，根本没办法逃脱。

沈清宁没办法将它放出来，伸手进缝隙触摸它毛绒绒的头顶，出声安慰，“你别怕，我很快会把你放出来的。”

一声冷笑从黑暗处传来，一个人影慢慢的走到明处，正是方妍，她不遮掩自己对沈清宁的欺骗，甚至还带着威胁，“沈清宁，你要是想过好日子的话，就好好的配合，等把药配好了，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这话说得让人忍不住发笑。

可沈清宁待在煤炭的旁边，眉眼凝肃，根本笑不出分毫。即便被关起来，她也不愿妥协。契苾先让方妍好好哄她，方妍不乐意，却也跑去把话说得好听了些。

然而仍然是毫无用处。

方妍和沈清宁本就是半路姐妹，一直对她带着嫉妒的情绪，根本不愿如同契苾先所想那样哄着她顺着她，见人始终不愿配合，竟然恶从心头来，故意饿了她几顿，还把喝得水换成了脏水，逼迫她就范。

沈清宁执拗劲上来，更是不愿服从，方妍急了，开始从她在乎的人上面入手，“你以为一直这样就能成功了？轩辕言迟早会来救你，到时候就让皇上把你们一网打尽！让你们到地下也做一对鸳鸯！”

沈清宁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神情，焦虑不安，但还是不会轻易的服从，只从平静的等待变成惴惴不安的等待。

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

在沈清宁被饿了足足七日之后，有人带着讨好的笑意把她从牢中放出来。这差别极大的对待，叫她疑虑的皱着眉，直到听说自己被放出来的理由才略微的心安。

她被放出来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娑萝有孕了。

娑萝还不是自己愿意怀胎的，全是契苾先的逼迫，她现在就仿佛是一只金丝雀，被人极为爱惜的对待着，什么都愿意给她，却唯独不愿给她自由。

娑萝不愿意保留这个孩子，契苾先放下身段哀求，娑萝动容了，却又提出叫他放了沈清宁。

契苾先自是不肯，沈清宁如今代表着灵药，代表着整个契苾的前途。甚至故意狠心，“那好，反正我们以后的日子多得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

他的心狠终究是赢过了娑萝，娑萝屈服，“我可以要这个孩子，但我要沈清宁亲自来我的身边照顾我。别的人我都不要。”

契苾先不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和娑萝的孩子，沉眸想了想，同意了。

沈清宁很快被人请到娑萝的面前，被打扮了一番，看着没有那么狼狈了，娑萝正要和她说话，看见她脚上竟然还戴着脚铐。明面上是尊敬的，实则，还是在羞辱她……

娑萝立刻要求人把她的脚镣解开，旁边的人无动于衷，沈清宁主动开口，“算了。”

总比关在阴冷的地牢里要好得多。

娑萝满眼愧疚不安，沈清宁显得平平静静，给她把了脉，淡淡说道，“孩子还是正常的，就是比较不稳妥，接下来的几个月，你都要喝我给你开的保胎药，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它平安出生。”

若是旁人，早就慌了，娑萝却没什么变化，“我知道了，要是能留下，我就好好对它，不能留下，也只是我的罪孽。”

沈清宁对她的话有些不太明白，只是如今的处境让她并没有那么多的好奇。

只是她不问，娑萝还是想说，说其实怀胎本就不容易，她不想怀胎，也是因为怕它走得太仓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什么期待。

造成这样的原因，她也说出了。

“其实，我原来是个神女。”娑萝的声音轻轻的，很是动听，自嘲，“说是神女，其实，不过也就是带着光环的女昌女支。”

沈清宁愣住。对于这些习俗是听闻过的，在寺庙里的圣女，其实就是庙妓，没想到娑萝的过往竟然会是这样的坎坷，想到契苾先对她的疼爱和宠溺，似乎心头的想法变得更复杂了一些。

娑萝看似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实则暗暗观察着沈清宁的表情，发觉她只是震惊加意外，并没有任何厌烦嫌恶的情绪，她心口的郁气松了松。

她知道自己早晚是要藏不住的，倒不如自己主动交代，还能省了那一层猜忌。

沈清宁渐渐的缓和情绪，又想到山灵，怪不得之前和娑萝之间怪怪的，想来，是当初早就看出了。

因为娑萝的过往，沈清宁对她更有几分怜惜，爱恨分明，不管契苾先和方妍联合起来对自己做了什么，都不关娑萝的事情。即便要拖着脚镣，像个被人买卖的贝戋婢。她还是尽心尽力的为娑萝保胎。

好不容易端上一碗保胎药，娑萝道谢要接过，契苾先阻止，直接叫人揪了一个宫女来，命令，“你，喝！”

宫女瑟瑟发抖，沈清宁看不下眼，可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宫女颤巍巍的接了倒出来的一小口，喝掉，等了片刻没有什么事，又被人揪出去，这碗药才得以送到娑萝的手上。

沈清宁始终嘲讽的看着。哪怕保胎药没有毒，让一个没怀孕的宫女喝下去，对她也是有点影响的，这个契苾先就算要对娑萝好，也没必要把别人的命都成是草芥吧。

娑萝的神情看上去也不太痛快，喝了药，契苾先替她擦了擦嘴，她才说道，“你不要这样防着她，她是不会害我的。你已经对她很过分了……”

契苾先冷冷瞥了沈清宁一眼，看娑萝的眼神柔情似水，“我知道了。”

让娑萝好好休息，带着沈清宁出去，换了面孔，威胁，“别以为娑萝向着你，你就可以放肆，好好的给她保胎，要是出了一点事，我就杀了你的黑煤球！”

没想到他竟然能拿煤炭来威胁，沈清宁瞪大眼睛，也不是很相信他的话，毕竟灵药重要的配方里就有煤炭的血。

“有种你就试试！”沈清宁恨声回道。

契苾宁是个不能以常理来推论的人，羞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