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音很大很大,在我的心脏里似乎是产生了回音。
我没有办法忘记这种声音……
噪音果然是会让人感觉到不爽的。
夜不能寐,夜不能寐。
在宿舍的床上躺着多好啊……
我开始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不过,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很快的,弹指一挥间。
我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想。
只要这个该死的第二人格不要再出现。
不知道他们折腾了多长时间,应该是都累了,都停下来了,那嘈杂的声音终于都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慢慢睡着。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做个梦,就被吵醒了。
走廊的灯已经被关上了,但是我听见有轮子滚动的声音。
我往门口看,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轮子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响。
忽然,不知道是谁的栅栏门被打开了,然后我听见了一个男人吼叫的声音:“啊!!!放了我!!!我……救命啊……”
那个男人尖叫了几分钟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然后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往门口看,似乎是有人推着一个装病人的担架车过去了。
这个精神病院还顺便做一点杀人越货的事情?那我继续呆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那些精神病人不是都很疯狂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动静了?
我带着深深的迷惑,终于终于能睡到天亮了。
天大亮,我被护士阿兰叫醒了。
“起来啦!吃药啦!”
阿兰摇晃着我的栅栏门。
这让人感觉好像她才是一个神经病。
我走到门边,揉揉眼睛:“喂,这么早……我还没有刷牙洗脸呢……”
“先把药吃了吧。”阿兰把药从门的下面的一个小窗给我,还有一杯水。
我说:“如果我想吃点别的东西,你们会给我做吗?”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点火锅,肉串,番茄炒蛋……”
“不行。”阿兰说,“就吃我们这里标准的东西吧。”
他们那里标准的东西就是一碗米饭加上一小碟子汤汁。
我说:“我们都是病人,不应该吃一点好东西补补身体吗?”
阿兰让我把杯子还给她,说:“好东西?补身体?好让你们有力气拆门?”
“这门这么牢固,怎么可能拆的开?除非是有钥匙。”我说,“你把我被子拿走干什么?该不会所有人用的都是这个杯子吧???不可以卫生一点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啦,杯子放在你这里很危险的,这可是凶器啊。”阿兰晃晃杯子,“还是留在我们这里比较好。”
“可是,这是个纸杯子啊,能怎么当凶器啊?要不然你教教我?”我面对那个杯子感觉到非常迷惑。
阿兰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手里不能有任何东西。他们随时都会变成凶器,知道吗?随时。”
“你别闹了,怎么可能,一张纸而已。”
阿兰说:“这是规矩。”
阿兰转身走,去给下一个病人发药。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也不知道这个药对我的身体到底会起到什么样的帮助,我是没有感觉到,反而我的第二人格活动的还更加频繁了。
有一瞬间我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话,这些药是有毒的。
不过我瞬间就排除了。
他们害我们也没有好处啊,大家都忙着上班makemoney,谁有空害人啊?
那个女人又在拍门了。
她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张何笑!张何笑!张何笑!”
我忍不住过去看看她想干什么。
我倚靠在门边,努力的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
“喂,你有事情吗?”
那女人说:“昨天晚上你也看见了吧?你也听见了吧?”
“听见什么?”
女人指了指周围一圈:“叫声!他们的声音!”
“听见了,怎么了?”
“你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不过他们是精神病人,就应该这样叫。”我说,“没什么的。我想他们应该都能治好的。”
女人说:“不能了……不能了……昨天有一个人被带走了,你发现没有啊?”
女人说话的语气非常像一个女巫,一个神秘的女巫,似乎是想要把我带到什么沟里去。
我说:“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女人点点头,一缕头发刮到了她的面前,她又把头发拢回去:“又有人被带走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一直在尖叫,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
“每个周都会有一个人被这样带走,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应该是出院吧。”我说。
这话我自己都不相信。谁出愿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出院啊?
女人说:“不可能的!进了这家精神病院的人没有一个能出去,你就记住吧!”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很久很久了……我的家人一直都没有来接我,一直都没有……我已经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十几个人了,我想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我不要……”
我说:“你的家人一定会来找你的啦,只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不能出院。”
她蓬头垢面,看上去不像个正常人。她的衣服很乱,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眼睛周围有很深很深的黑眼圈,像是一个大熊猫。
她跟我说话的时候,神态迷离,声音有着长右祭司的神秘感,还有恐惧。
女人说:“我的家人一定是不想带我回去了……我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家人了,是一个负累……知道吗?他们嫌弃我……从我生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想要我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他们还想让我工作来养活弟弟……丈夫嫌我总是往娘家拿钱……他们……”
原来是一个生活过得不幸福的女子,怪不得要疯呢。
听她的故事,我就想到自己。
我真是自己没事找事,好好的就这么疯了。
我左边的墙壁传来了咚咚的声音。
“有人吗?”
左边那个人说话了,听声音是个小女孩。
“有人有人。”我说,“你是谁啊?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