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一声怒喊,太后脸色的和颜悦色渐渐的被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而替代,微微发寒的目光,像是一道剑光微挑着看向阿乔,虽是微说一句话,足矣让阿乔哑然。
一旁的司徒家主立时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便很是识相的起身退到一边。
太后不急不缓的轻捻着佛珠,“萧王殿下,当真如此看不上司徒小姐么?”
阿乔目光冷郁的看着太后,冷哼道:“太后娘娘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萧王殿下,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强扭的瓜不甜,该到摘时还得摘。”说罢,太后浅笑着看向司徒家主,很是清清淡淡的说道:“司徒大人从云萝到京城,一路风尘,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待明日,哀家与皇上商定下良辰吉日,可好?”
“全凭太后做主!”司徒家主道,心中的,目的达到,司徒家主自是见好即收,便跪安出了永寿宫门。
此时太后宫中,唯有脸色冰寒的阿乔,似乎这门亲事,自己毫无权利反驳,只能听从皇家的指婚,可是阿乔偏偏不是人命的人。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后缓缓的将佛珠放置桌旁,很是淡然的看着阿乔。
从一开始,阿乔的突然出现,太后就从来没有对他放弃半分谨慎,这个天降而来的私生子,因为他母亲的身份,使得皇室的尊严蒙了一层灰。
阿乔不言的看着太后,两股隐形的势力在某一刻相互僵持着。
片刻,太后最先开口,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说道:“不要以为什么事,大不了就躲,哀家知道,你自幼生于江湖,看不惯皇家拘束。可是皇室并不是那么好入的,你享受了皇子的待遇,如今,也是该为皇室做事的时候了。”
阿乔冷哼道:“太后真是误解,阿乔从未贪恋皇室浮华半分,所以,可以不必为任何人做任何阿乔不愿为之事。”
阿乔此话一出,太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冰冷的像是要将众人冰封一般的令人望而生畏,屋内的宫人见状,吓的跪了满地。
站在太后身旁的嬷嬷赶紧上前,跪在太后的面前,求情道:“太后勿怒,萧王只是年轻莽撞。”
太后微微摆了摆手,哼道:“年轻莽撞?恐怕这句话说得是真的吧?”
阿乔冷冷的看向太后,原本就高挺俊拔的身子,铮铮傲骨,在太后面前倒是没有一种俯视君臣的姿态。
太后怒起身,在嬷嬷的搀扶下,缓步走到阿乔的面前,似是挑衅一般的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的说道:“若是林慕歌呢?”
阿乔惊异的看向太后,这个久居深宫的妇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自己都不知何事身边安插了她的眼线,惊异随即变成了内心的恐慌。
阿乔装作很是镇静的模样,冷笑起来,“太后娘娘平日里可是闲暇得很。”
“突然冒出的皇子,即使身份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哀家不得不防,先帝爷的百年基业不能就这样毁在哀家的手里。”太后微微言道。
在太后下一步即将接近自己时,阿乔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微微低了低头,企图避开太后那双利眼,这是他才明白,无论何事,正如太后所言,自己一直在躲避。
太后忽然大笑起来,转身在嬷嬷的搀扶下,回到了座位上,伸手拿起了佛珠,一下接着一下的转动着。
“阿乔,这个名字你娘给你起的好,哀家虽然不知你是何目的与槐远林家,云萝司徒家交织在一起,不过哀家还是愿意相信你并无意参与政治朝事。但是,众人皆知,两大家族割据为兄,势力与朝廷也算是旗鼓相当,哀家对你也是不得不防。”
阿乔脸色愈发的不自在,太后究竟知道多少自己的事,他无从得知,只知道,这个妇人手腕极高,若是不然,又怎么会在先帝爷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位于今日众宫之首的太后之位?
“您既然知道为何非要阿乔与司徒家成婚?这样岂非是坐实阿乔拉帮结派的势力?”
“司徒小姐若真如传闻所言没有生育能力,你们便不会得到司徒家,朝廷的支持,相反若是你与林家结缘,林慕歌乃是林氏族长,必会得到林氏一族散步天下的众势力,群起反之,到时候朝廷才会真正的岌岌可危。”太后缓缓的说道。对于阿乔的暴怒她是真的毫不在乎,在他眼里不过是无能者最后的嘶喊罢了。
阿乔闻言,这才明白表面上皇室一族好似接纳自己一般,只不过为了保全圣上的颜面,原来背地里还是对自己很是敌视,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更是提防提防在提防。
“太后若是不放心,当初可以阻止阿乔认祖归宗。”阿乔怒道。
“以你娘的身份,哀家倒是想阻止,你可是在千军万马前坦然了自己的身份,哀家即使不想你入皇室,更要顾忌圣上的颜面。”太后面带愠色,宣斥道。
阿乔愤怒道,无以言表,已经完全不过身份的怒视着太后,他愈发的憎恶这些所谓的皇室,他们又高贵在哪里?
太后瞧出了阿乔的怒火,很是不屑,“你可以不在乎皇子之位,可是你娘呢?这门婚事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你若是想想在放弃皇子之位,你娘永远都是人尽可夫的歌姬。”
阿乔咬牙切齿的看着太后,在她一句一句的步步紧逼下,阿乔心里越发的慌乱,可是更多是有些无助,不管是哪一个,自己都不想辜负。
不成婚,自己的母亲永远会是一名被人唾弃的歌姬,成婚,便是辜负了林慕歌一往情深,忠孝大约永远无法两全,可是每一个都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阿乔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心中更是伤痛到无法言语,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沉道:“那父王知道此事么?”
太后微微一笑,又将手中的佛珠搁置一旁,“你终究还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