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林如棠惊魂未定地看着言湛，他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饿了？”言湛只好再问一遍。

“嗯。”林如棠垂下眼，应了一声，自己就朝厨房走去了。

言湛在林如棠的后面，跟着进了厨房。

林如棠回头，发现言湛还跟在自己的后面，甚至一起进了厨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以为言湛也是饿了，才跟着进来。

“我做面，你要吃？”林如棠抿了抿嘴，迟疑一会，问道。

言湛本来想说有汤有粥，他回来时就让张妈备好的，听到林如棠说这话，就把要说出来的话憋了回去。

“嗯。”言湛应了一身，目色沉沉的看着林如棠。

林如棠也就这么客气一问，心里想着言湛哪会屈尊吃自己的面。

结果人还真应下来了。

林如棠叹了口气，朝着言湛微笑道:“那麻烦您到外面等等。”

林如棠的话让言湛听的皱眉，语气跟医院的时候一样客气疏离，甚至无可奈何。

仿佛又回到了在医院时候的状态。

言湛转身出了厨房，坐在沙发上，正好可以看见林如棠在厨房忙活的背影。

听着大肚子，看着林如棠的样子，言湛有点后悔让她下厨，早知道告诉她有粥了。

冰箱里食材很多，但是林如棠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做一碗繁杂的面。

只拿了几个鸡蛋，和生菜。

做了个简单的鸡蛋面，看着碗里的面，叹了口气，又煎了几块培根放进去，也不算太寒掺了。

碗有些烫，林如棠一次只能端一碗，把先端出去的那一碗放到了言湛面前。

“你吃。”言湛把面推到林如棠面前，起身自己去端了另外一碗。

林如棠也不废话，坐下来就开始吃面，咸淡刚好。

言湛坐到林如棠的对面，面的卖相很好，淡黄的鸡蛋，奶白的汤底，绿色烫熟的生菜再加几块煎得金黄的培根。

味道不是极致的好，跟那些大厨做的完全不一样，但是言湛吃着吃着全部吃完了。

两个人之间静默，只有吃面的声音。

“够了吗？”林如棠看着言湛吃完了，还以为言湛不够，低眼，要是不够她这里还有半碗，也吃不完。

扫了一眼言湛的冷峻的脸，林如棠才把自己拎出来，自己在想什么，言湛吃自己剩下的面。

言湛也没回答林如棠问的问题，看她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碗里的面:“吃不完？”

言湛突然问一下，林如棠条件反射的点头。

看到林如棠点头，言湛端过林如棠面前的面条，吃了起来，言湛吃饭的动作都透着教养两个字，仿佛看他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林如棠可没精力享受，欣赏言湛吃饭。

“那是我……”林如棠开口，算了，吃就吃吧。

言湛吃完，林如棠把碗收到厨房，就开始洗。

“放那，明天会洗。”言湛看着林如棠撸起袖子，就要洗完。

“不用。”反正就两个碗，何必麻烦其他人。

言湛皱眉，起身走到厨房，把林如棠拉开，迅速的把两个碗洗干净，林如棠就站在旁边看着，抿着唇不说话。

言湛就不明白，林如棠这么执着做什么，对两个碗也是。

言湛擦干净手上的水:“可以了。”

林如棠倒是没想到过言湛洗碗的样子，现在看来还挺有样子的。

林如棠转身出去，两个人的气氛实在不对，林如棠也不想两个人多待在一起，现在林如棠心里还憋着。

“林如棠，站着。”言湛冷声道，看着林如棠迫不及待上去，跟自己待在一个地方就这么为难她？

林如棠站住脚，回头，脸上还带着笑，心里却想着:吃人手短，知不知道。

“怎么了？”林如棠问道。

“我们聊聊。”言湛看着林如棠脸上的笑，不达眼底。

不想笑就别笑，强笑难看死了。

聊什么？聊在医院的事情？

没必要，她不想再费神，费力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太晚了，有事明天说，在这说不太好。。”林如棠目光闪躲，都在睡觉，万一把人吵醒了怎么办。

“那就换个地方。”言湛径直走过来，拉着林如棠就往上走。

林如棠不想和言湛进行什么碰触，拼命的把手往回缩，排斥的很。

言湛的动作霸道，两个人的力气还是有悬殊，林如棠一向都是被迫承受的那个。

言湛把人拉到放间，让她坐在床位的沙发上。

“如果要说医院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林如棠坐着，揉着手腕，先开口道。

言湛拉自己的力气很大，手腕的通红一圈，言湛的目光落到林如棠的手上。

被拽疼了，为什么不说。

“不聊医院的事。”言湛做到对面，两条长腿交叠，眼底淡淡看着林如棠。

“那就更没有什么事情好聊的了。”林如棠不想说话，她和言湛确实除了孩子没什么好聊的。

“林如棠，你闹够了没有？”言湛手指一下再一下的敲打着沙发扶手。

敲击声一下再一下的落到林如棠身上。

她所有的情绪在言湛眼里都是简简单单的闹脾气吗？

言湛不耐烦的情绪已经很明显了，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已经够久了，他给林如棠缓冲让她想清楚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是不是自己对林如棠太包容了，让她大着胆子跟自己闹。

“言湛，我没有跟你闹。”林如棠淡然开口:“从一开始就没有。”

言湛可以做很多决定，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拒绝的事情，言湛总有办法来实现。

“你说我有脾气可以发出来，言湛，我不敢，真的不敢。”林如棠摇摇头。

她在言湛那里的分量没那么重，从一开始重要的都只是孩子，陆文月可以缠着言湛，闹言湛，她不可以，言湛不会为自己考虑，今天在医院言湛的态度差点让一切摊开，当着陆文月的面，他可以无所谓，可以不考虑一切，但是她不可以。

在医院对上的时候，林如棠是真的惶恐和害怕。

林如棠才真正意识到那才是言湛，真正的言湛，她不应该只把言湛简简单单的当成孩子的父亲来看待。

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