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一步步往树林里走，根本感觉不到周围的人影和声音，突然感觉额头一疼，眼前这才一片清明。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一脸惊慌的三人，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了？”

关违着急地喊着：“你刚才跟疯了一样直往树林里冲，我们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拉你也拉不住，那力气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要不是老大咬破手指在你额头上点了一滴血，你才能恢复甚至醒过来，不然这会儿你就直接掉进那口井里了！”

“井？”夏尔再次跳起来，冲着那口井扑过去，却被关违一把抱住。

关违一面往后躺一面喊：“老大，你快再把你的血给他用一下！”

夏尔苦笑着推他：“你快放手，我不是刚才那个样了，也不会掉进去，刚刚我在幻境里看到那个女尸一直指着那口井，可能井底有什么东西。你快放开我让我去看看！”

“嗯？”关违愣了一下，放开手推着他站起身来，“你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话啊！”夏尔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井边。

这是一口枯井，不算深，只不过井底由于长时间干枯，且井口又长满了杂草，导致各种动物坠入井中不能爬上来，从而死在井底形成了一层天然的肥料。当然这肥料的味道也并不是那么好闻。

夏尔一脸绝望地看着井底那层厚厚的膏状物，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揽过关违，覆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关违脸色变了又变，低头看了看自己口袋中一直很宝贝的傀儡，闭了闭眼，应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他操纵起傀儡，驱使着傀儡慢慢顺着井壁爬下：“妃妃啊，你可慢着点儿啊，别磕了碰了的。”

小傀儡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仰起头瞪着空洞的双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夏尔站在一旁酸掉了牙，撇着嘴问：“他叫什么？”

“妃妃啊。”关违骄傲地介绍着。

“哪个非？”

“贵妃的妃啊，怎么了？”关违脸色有些不高兴。

“他是男的！”夏尔大吼。

“我知道他是男的，我乐意！”关违不甘示弱。

“OK，休战。”夏尔双手合十，服了。

妃妃跳到井底，从一堆黏答答的肥料里扒拉出一颗脏兮兮圆滚滚的袋子，他使劲将袋子扯出来，又慢慢爬上地面。

关违有些心疼地从口袋里取出两瓶水，将妃妃扯到一边洗洗涮涮，那个袋子便滚到夏尔面前。

夏尔低头看了一眼，袋子已经被肥料泡透了，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味道。他干呕了一会儿，想要直接上手解开袋子，却被涂山爻一把拦住。

那老家伙一脸嫌弃地看着袋子和夏尔，一面用手帕捂着鼻子，一面呛道：“那玩意儿多恶心啊，哎小夏，我发现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怎么愿意捡垃圾呢？我们家垃圾桶不多，你要不抽空去给我分个类？”

“你别拦着我啊，我觉得这个袋子里有重要的东西。”夏尔着急地想上前解开，却被涂山爻拎着衣领怎么也挣不开。

“你好歹带上个手套啊，就这么干上，有没有水给你洗手，你……我的天啊，我眼瞎了吧！”涂山爻惊讶地看着已经戴上手套蹲在地上解袋子的白祁，也忘了捂住鼻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白祁没搭理他，反倒是扭头同夏尔说：“还不过来帮忙？”

“哦哦，好，”夏尔跳过去，戴上白祁递过来的手套，一同帮忙解着。可这袋子被泡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刚捞出来上面沾满了肥料，他们又戴了橡胶手套，根本滑的抓都抓不住，更别提解开了。

“我就不信了！”夏尔一把扯下手套，直接上手撕，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袋子扯开。

一颗头颅正从袋子里滚出来。

旁边一个救援队的小伙子本来想要来看看他们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刚走到跟前儿就看到一颗头，吓得他“嗷”了一嗓子一下跳的老远。

夏尔冲那个惊魂未定地小伙子抱歉地笑笑，重新蹲下来查看那颗头颅，头颅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

那颗头颅属于一个年轻的女子，头发眉毛都被剃掉，光光的像个秃瓢。姑娘的眼睛和嘴巴也大张着，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她的舌头被人拔掉，意味着她死前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呼救。再看死者头部断口的形状仿佛和尸体吻合，但单凭肉眼又不好直接下结论，四人只得先将头颅交给人界警方，待他们查处死者身份信息作出鉴定报告后再做其他决定。

四人驾车飞驰回特调处，云沉此刻也已经从江城日报回来，家里的几人都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回来。

“有什么发现吗？”白祁接过云沉递过来的杯子三两下喝完里面的水，稍微喘了口气，坐到椅子上，皱着眉头发问。

白龙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墙壁上投影出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

“死者名叫代萱，女，21岁，深色夜总会的坐台小*姐，半年前在一次外出包*夜中突然失踪，由于是外来人口，在江城也没有什么亲人，又是干这种工作，也没人报失踪，公司少了一个人开工资，就也没找她到底去哪儿了。”

“本来一个挺好看的小姑娘，为什么非要干这种事，你看看现在尸骨未寒的，也没人给收个尸。”涂山爻终于将他的手帕拿了下来，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吐槽。

“其实也能理解。”夏尔沉吟片刻，“家庭条件实在困难，没办法了才出来干这个，家里人又不关心她。若是当时有一个人关心她问问她，她兴许就不会死了。”他低下头，使劲揉了揉额角。

白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白龙：“还有吗？”

白龙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墙壁上又投影出一份鉴定报告。“鉴定称死者是活生生被人撕开！”

“瞎扯！”云沉嗤之以鼻，“什么人能有这么大力气！”

一直沉默无语的顾琼英突然抬起头来，低低地说了一句：“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