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便是不好的语气,凌君言深沉的眸子,此刻满是森冷的寒意,想要把面前的女人看穿。
沈云轻脱鞋的手一顿,旋即便恢复了神色,装作漫不经心,“嗯。”
这样的态度,着实让人生气。
凌君言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她一直都知道,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不再是那个处处为他考虑,处处害怕他满不满意的傻女人了。
失望透了。
男人脸色一变,手中的檀木茶杯猛地摔在了桌子上,杯子中的水,溅了出来。
沈云轻的心头也是一颤。
“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来,干什么去了?”
男人依旧保持冷静,但气愤的声音几乎已经出卖了他。
质问,又是质问!
沈云轻也没了好脸,看向凌君言,两人眼神交汇到了一起,顿时火星四射。
谁也不愿退步。
好半晌,沈云轻移开了目光,一股寒意从身体内部蔓延至全身,“朋友家过了一夜。”
她只是实事求是,陈述事实而已。
凌君言的脸,此刻已经深沉的仿佛能滴出血来,“那这些照片呢?”
话落,一沓照片从凌君言指尖飘落到桌子上,压到水渍上,瞬间便染上了水。
即使离的远,沈云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今天在商场的照片。
凌君言不会派人跟踪她,就算跟踪,也不会在这里等到她回来在这里问自己。
“不管这照片是谁给你的,我和陆熠泽,没有什么不纯洁的关系,不管你信与否。”
女人的眼神,出奇的坚定。
心底却是冷笑连连。
不明白为什么凌君言要过来问自己,明明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何必多此一举。
再说,就算她真的与陆熠泽不单纯了,凌君言不应该拍手叫好,然后赶快把苏酥迎进门。
何必这样做。
“你还没说,就怎么知道我不信?”男人长腿轻轻搭在茶几上,慵懒地看着沈云轻。
其实解释不解释,早已经不重要了。
以前那么多次,凌君言听过她解释吗?或者,解释了他有听到心里。
每次都是解释解释,可都是徒劳,沈云轻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了,跟他没关系,就只是普通朋友。”
说罢,抬脚上了楼,就算凌君言不说,能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除了苏酥,再无他人。
沈云轻的脑子,一下混乱了起来,人的脑子总是有限的,装了太多,难免装不了了其他。
早已习惯了苏酥的手段,这些皮毛,终究是伤不了她。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沈云轻便躺在床上睡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在一切可以避免的事情上,没必要废多大的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凌君言就出发去了公司,他满脑子都是女人昨晚对他的各种冷淡,急需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凌总。”林元也跟着早早来了,得到许可之后,站在那里等凌君言忙。
凌君言昨晚睡得并不好,平日里漆黑的眸子今日却布满了红血丝。
好半晌,凌君言才从工作中抬起头,有些发疼地揉了揉眉间,“什么事?”
现在并不算晚,还是初晨的天气,玻璃窗轻轻一擦,便是肉眼可见的雾气。
即使状态很差,凌君言依旧是个帝王般的男人,完美的容颜正盯着林元。
被盯得久了,林元有些架不住,额前布满了细细麻麻的汗,吞了一口唾沫,才勉强站稳。
“这个视频是有人发给你的,但是是谁不知道,对方是匿名。”
林元怒气保持风度,心底却恨不得跑出去。
那个视频他看了,倒不是他心里素质多差,而是昨天凌君言在办公室里发了火,全公司都闹得沸沸扬扬。
而身为特助的他,更是直接感受到了。
顶着巨大的压力,林元把笔记本放在了凌君言的办公桌上,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在原来的位置站稳。
视频不长,包含的内容却不止如此。
凌君言看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倏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平静的看向林元,“我又错怪了她。”
林元紧张的后背都绷直了,可他明白,主子绝对不止表面看起来这样平淡,内心说不定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世人都说凌君言暴躁,偏执的不可一世,可谁又见过他温柔的一面。
“凌总。”林元蠕动唇,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凌君言把背往后靠了靠,一副疲惫的模样,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想了一想,为什么遇到沈云轻的事情,他就保持不了理智思考。
闻言,林元弓着腰往后退了两步,直至门口,“是。”
林元跟着凌君言时间久了,也变得话少了起来,能用行动的,就绝不用嘴皮子。
办公室瞬间只剩一人,男人迈头看着窗外,其实他什么也没看清,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外面奢靡的场景。
很多事情他没有退路。
“可,”凌君言好半晌才缓缓开口,“还是很不顺眼呢,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比起凌君言,沈云轻这边的节奏可谓是快的要死。
从进莫睢的公司开始,沈云轻就做好了打仗的准备,也想过莫睢会难缠得很。
但她,还是应下了,站在这里,就从未想过退缩。
一整天下来,沈云轻直接累瘫到了椅子上,甚至就想这样睡过去。
“叩叩叩。”一阵有力的手指碰撞桌面的声音,响在了沈云轻的耳边。
沈云轻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莫总。”
另一边脑海不停打转,现在是下班时间,他应该不会可以刁难自己说些什么吧。
还未打完心里的小九九,就被莫睢给打断了,“今天做的不错,明天记得准时上班。”顿了一下才补充道,“早点睡觉。”
说完便扬长而去,留沈云轻在这里凌乱。
她可不会认为莫睢是关心她。
甩了甩头,便收拾东西回家,反正该来的还是会来,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睢尽管出牌,她一一接着便是。
“我有事跟你说。”沈云轻一回到家,凌君言就叫她过去。
明明在沈云轻回家之前已经酝酿了那么久的话,真真正正说的时候,却完完全全变了味道。
这世上能把这件事情做的毫无违和感的,也只有凌君言了。
沈云轻也学聪明了,乖乖走了过去,尽管困的想要倒头就睡。
客厅内,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和谐得很,但只有他们知道,现在他们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沈云轻清楚的听到对面男人说的话,“以后离那个男人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