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冰冷且充满戏谑，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哪怕是以林辰的目力都无法看到。
“疯子，你真的在逼我啊…”
收回目光，林辰心中低喃一声，他深知疯子的强大与恐怖，但也正因为如此，恐惧到深处就会激发无比强烈的杀意。
“老师，在发什么呆呢？”
这个时候突然有着声音响起，林辰回过神来，看向所有同学，笑了笑，道：“没事！”
“走吧，去上课！”
深吸一口气，既然躲不开，那就只能认真去面对了。
“万岁！”
周磊第一个大声喊了出来，然后发了疯一般跑出教室，而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林辰看着乖了不少的学生，心中微微一叹，他知道这帮微恐天下不乱的孩子为什么变得这么乖巧，杨山和周磊都是头号刺头，然而现在杨山在医院，周磊也看到了自己的实力，加上在同学们中间煽风点火，自然就能让他们产生敬畏。
不管什么年龄，不管什么身份，强者永远都有极大的特权。
……
晚上，林辰回到家时林雪已经睡了，为她盖好被子，他走上楼顶，站在了房顶上，看着前方漫天的繁星，声音微微低沉：“疯子，出来吧！”
“呵呵！”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笑声便是突兀的从一边响起，在那黑暗处，有着一道完美融入黑暗的影子缓缓蠕动，最终，形成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躯挺拔，面容精致，眼睛狭长，带着似有似无的冷意，他一身黑衣，胸口处那一只红色的眼睛犹如活物一般眨动。
而在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仿佛整片天地的温度都在骤降，就连天空都暗沉了不少。
“一号，意外么？”
疯子平静的看着林辰，那声音宛如被揉碎了一般非常难听，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鬼，极具穿透力。
如果此时这里是一个十岁以下的孩童，绝对能被这声音吓死。
林辰淡淡的看着疯子，即便对方身上没有释放任何杀意，但依旧有种天塌一般的压力倾泻而出，这是一个根本无法战胜的男人。
“不怎么意外，这几个月我都在忧心，没有亲眼看见你的脑袋，我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你已经死了。”
摇了摇头，虽然不想也不敢承认，但他其实一开始就有一种感觉，疯子没死，但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去相信？
付出几百人的生命，难道只是白费吗？
“呵呵，不愧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一号，没有了本座的帮助，你的实力看似有点下滑啊！”疯子淡淡的笑了笑，眼中并没有嘲讽，而是在诉说一种事实。
他能看出来林辰如今的实力明显下滑，虽然幅度不大，但在这条路上，下滑就意味着失败，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失败，因为自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我亲手造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下滑？
这岂不是说明了本座无能？
林辰浑身紧绷，眼睛微眯：“所以呢？”
没人能猜到疯子的内心在想什么，哪怕是影儿都不行，自古以来万事万物都可布局，都可猜测，但唯独人心不可。
疯子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扔给了林辰，漠然道：“这里面是天炎神髓和生命之泉，尽早服下，你下滑的实力自然可以恢复，甚至更强，我不想我的实验品成为失败品。”
天炎神髓…
林辰目光微微一缩，这东西他知道，甚至价值远在生命之泉上面，地狱里面这两种东西虽然都有，但是前者要比后者稀缺的太多。
生命之泉在那么多年里面也存了不少，上千滴，但是这天炎神髓，却只有三份。
而且，他曾经用过一份，虽然浑身上下如同烈火焚身苦不堪言，但这玩意带给自己的提升却是夸张到无法想象，如果是以目前的实力还能有第一次的提升幅度。
那他的实力足以提升接近五成！
这是相当恐怖的。
没想到疯子居然会拿出这个。
林辰接过瓶子，心中微微吸了一口气，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没有怀疑这是疯子的把戏或者是别的，因为他从来不屑于弄这些，一个高傲到极点的人。
如果是别的什么理由林辰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这个理由却让他无比确信这是真的，因为疯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失败，也从来没败过。
“杀我？呵，我等着你，上次你和那女人集结所有人手对我出手，那只是下策罢了，你知道地狱诞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疯子对这句话倒是不以为然，那是一种自信，自信当今世上无敌。
原因？！
林辰脑子极速转动，想要推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他想过地狱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但根本无从查起。
似是看到了林辰眼中的混乱，疯子淡淡一笑，道：“因为我想死！”
“呵，狗屁，这句话你自己信？”林辰倒是不屑的嘲讽了一句，自己想死才创造了地狱，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真要想死，那办法多了去了。
“就知道你不信，不过我也没必要对你解释什么，半年，留给你们布局的时间只有半年，但无论怎么布局，最后你要面对的，依然是本座，我希望你能做到自己说出的话，不然…”
疯子放声狂笑，桀骜不驯，然后他的身影居然开始缓慢消失，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却没有了半点气息。
与此同时，一句蕴含着深意的话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林辰的心微微震荡。
“半年后，祈祷自己能打败我吧，影儿应该跟你说了限制，所以，你知道本座，如果能在半年后你杀了我，那么自然就会知道一切，包括…你的身世…你的仇人…”
话音一落，林辰面前的疯子突然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夜空仿佛再度恢复了温度，不过疯子最后一番话依旧是不断在林辰的脑海中盘旋。
真相与…仇人吗？
林辰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为了你所谓的计划，真的不惜一切手段来刺激我么？”
……
后半夜。
林辰从疯子的声音当中恢复过来，拿着手中的瓶子，不管怎么说，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对上疯子的，而最后决战的如果说古强者，那说不定他就会引爆各地的核弹。
是的，就是核弹。
疯子的智谋只是稍微弱与影儿罢了，既然后者能操纵核弹，那疯子没理由不行。
所以自己必须要面对他，为了看到最强的自己，疯子甚至拿出了最后一份天炎神髓，足以看得出来对此次的重视。
打开瓶盖，一股浓郁至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林辰微微变色，整个瓶子被分为上下两层，而上面一层，居然装满了生命之泉。
一滴足以生死人肉白骨，而这么多…，说实话，他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生命之泉一同出现。
周围的碧绿色气息包裹着林辰，看得出来，在那种气息下，他的皮肤仿佛都在呼吸，而体内也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倒出一滴，林辰没有任何犹豫就喝了下去，瞬间，那阵阵刺痛转眼间便是化为剧痛，就像是体内五脏都在被切割一般。
这种痛苦是无法承受的，生命之泉疗伤非常的温和，一般说来根本不会痛，但因为林辰的战斗次数太多，疯子手里被折磨的次数堪称数不胜数，哪怕他有极其强大的自身恢复力，但是也不可能说完全恢复。
千次，万次，十万次，在这种规模之下，哪怕他的外表没有任何损伤，但是五脏已经变得遍体鳞伤，而生命之泉就是在修复这些已经扎根且沉寂的伤势。
身体被剧痛淹没，但林辰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反而是极为平静，就好像没有感觉。
熟悉的痛苦啊…
不仅没有任何不适，他反而是有点怀念。
自从成为疯子实验品中的一号到现在，他已经将近一年半不知道什么叫做痛了，因为除了疯子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此刻倒是再次记起了当初的日子。
那种痛到恨不得死掉的日子。
但他的心灵何其强大，哪怕现在这种痛苦在浓烈十倍也不可能让他失去理智。
当痛苦成为习惯时，就可以变得如同吃饭喝水。
感受着生命之泉在体内攒动，修复着那根本看不见的伤势，剧痛之中林辰也能感受到一抹清凉。
很快，一滴生命之泉便是消耗殆尽，林辰睁开眼看着变白了丝微的胸口，感叹一声：“不愧是生命之泉啊，怕是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疗伤药了。”
就这么一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被修复了一成半，那可是现代医学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如今却被生命之泉修复，而且，此刻他那因为伤势下滑的实力也有了微微复苏的苗头。
看着瓶子里的生命之泉，林辰沉默下来。
按照这种程度，怕是疯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上的伤需要多少生命之泉才能恢复完整，怎么可能呢？
难道他的脑子记着在我的身上划过多少刀吗？
一想到这个林辰就有点不寒而栗，那可是十亿百亿刀，这都能记住，这他妈还是人吗？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刚好算的到需要生命之泉最准确的用量呢？
心中微微吸气，但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是疯子算好的，怕是自己接下来要抬起哪只手都算出来了。
将剩下的生命之泉一股脑全都倒进嘴里，既然疯子那么自信自己不可能出错，那就这么干吧。
生命之泉服下去的一瞬间，那远超之前的剧痛便是铺天盖地的席卷他的神智，企图将其撕碎，但林辰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已。
不管如何波涛汹涌，我自有一块礁石矗立不倒。
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的话就会看到，林辰的身上似是出现了一些绿色的光芒，那是由内而外，而他整个人盘坐在地，表情严肃，在光芒的衬托下，倒是有种庄重的感觉。
宛如神邸！
这种修复之下，足足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等到天边那一抹鱼肚白升起的时候光芒才算是完全收敛下来，而与此同时，林辰禁闭了半个晚上的眼睛刹那间睁开。
轰！
刹那间，宛如雷鸣，宛如霞光，这一刻，就连太阳的光芒都是微微暗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