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爻和胡缨两人对视一眼，暗自警惕起来。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涂山爻抬头看了一眼正闪着红光的监控探头，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在那只死老鼠身上，一面扣着手指一面问道：“玉山宝藏是什么东西，你详细说明一下。”

老鼠精闭上眼睛，像是在沉思一般，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绿豆大的一双小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两位领导想必是知道玉山王母吧。兴许这位小领导不知道，可您应当是清楚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涂山爻，呲出嘴唇外面的两颗黄板牙此刻也老老实实地缩回嘴巴里，脸上也不再做出那种搞怪的表情。

涂山爻挑眉，故作高深：“怎么我就一定清楚你说的是什么？”

“呵，”老鼠精忍不住漏了个笑音，“您在逗我呢。您可是涂山一脉族长，涂山家那可是上古神兽九尾狐一脉，您若是连玉山王母都不知道，那我们这些小喽啰只好跳了大荒山葬身汤池了。”

“咳，”涂山爻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继续说。”

老鼠精毫不在意，拿手搓了两把脸继续道：“玉山王母也就是西王母，相传西王母曾建瑶池，瑶池中珍奇异宝无数，甚至连池中之水也是琼浆玉液，凡人若是能喝上一口，便能延年益寿，修仙之人或妖若是喝上一口，更能修为大进。这数千年来，有无数妖类修成人形，得闻这个传说便前去探寻宝物，却从未真正找到过通往藏宝地的入口。我想你们应当已经知道了那个玄女转世是藏宝图寄身了吧。你们特调处如今不仅要护着那两个妖，还要护着夏尔和藏宝图，现在觉得我们在暗处有点儿顾不过来了吧。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绝妙的办法，你们若是将他们两个交出去，说不定会轻松一些。”

“放屁！”胡缨瞪圆了眼睛，“我们既然接到了保护他们的任务，就一定能坚持完成，半途而废酸是什么本事！”

涂山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又抬头看向老鼠精：“你们圣尊要找宝藏我知道，那又为什么非要黎熙和薄敖呢？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藏宝图之类的吧？”

老鼠精嘿嘿冷笑一声，声音尖利：“他们怎么可能会和那么重要的东西有关。充其量只是不小心撞破了什么秘密。你们也是知道的，不管是人还是妖，只有死了的才能永远保守住秘密。我们要他们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让他们永远闭嘴罢了。”

“那那个私自贩卖妖兽的团伙，也是你们的人了？”涂山爻夹在指尖的笔轻轻转了下，两只狐狸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种不入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人！”老树精的语气竟像是十分鄙夷，“是圣尊亲手捣毁了那个组织。虽然只是将那几个头目打垮，地下的一些小喽啰却还存在着，像是勉强维持着那个组织不倒。”

胡缨有些不解地问：“不是说亲手捣毁了，为什么又说还有这些小喽啰？”

老鼠精咧开嘴笑了两声，抬手抓了抓半秃的头发，语气冷涩：“当日为了解救那两只妖，圣尊已经解决了那个组织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谁曾想他们倒是有一队人当日并不在现场。又是圣尊刚刚恢复，将那些人处决之后气力消耗大半，便没有再去寻剩下的人。只是后来我听说他们联合了一个参与偷猎的猎兽家族，甚至在江城开始大肆捕猎魇兽，我们本想出手来管管，可当时正忙着四处搜寻藏宝图的下落，人手实在是不足，这才没有顾得上收拾那伙贼人。”

“哼，这么说，我们倒还是应该给你们颁个奖杯或者，发面锦旗，来赞美你们为江城广大市民作出了如此卓越的贡献，不仅捣毁了偷猎组织，还想要为民除害，把参与偷猎的猎兽家族给收拾一顿。当真是高风亮节呀！”涂山爻嘴角上挑，眼神间带着丝轻蔑。

“不敢当不敢当，”老鼠精轻轻摆了摆手，“我们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入不得领导们的法眼。不过，我说了这么多，您二位可是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胡缨撇了撇嘴：“别蹬鼻子上脸，我们怎么会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老鼠精目露凶光，两颗黄板牙又重新呲出来：“只要你们将那两只妖交出来，我们圣尊必定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毕竟不打不相识，藏宝图又在你们这边，说不定还能合作一番。若是你们同意了，想要分点儿宝藏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在你眼中，就是那种贪图宝藏的人吗？”胡缨眯起眼睛，“我劝你最好还是把这个想法咽回你的肚子里，不要以为把事情说了说我们就能把你放出去。你和你那个小徒弟，就等着进去待几个月吧。”

老鼠精神秘地一笑，瞥着胡缨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向涂山爻，语气中半带着一丝请求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同这位小领导单独说几句话吗？”他指向胡缨，眼神中似乎带了些恳切，竟有些让人忘记他是个妖怪，而是把他当做一个略有些年迈的老人来看。

涂山爻抬头看了眼监控，耳机里传来白祁的声音：“同意。”他这才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胡缨的肩膀，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用怕，我就在门口，若是这老家伙想要干什么，你就大喊一声，直接打也没关系。”他往她手中塞了一只细长的棍子，胡缨低头仔细看去，居然是一根微型电棍，还能甩开，电量十足。

胡缨朝他笑笑，示意他安心，涂山爻这才放下心来往审讯室外走，走至门口，又想起什么，扭头朝老鼠精喊了一声：“你最好老实点儿，有什么话快点儿说，别给我浪费时间。还有，上面的监控可是一直都在录着，你可别起什么歪心思。暴力袭击执法人员可比一般的罪名判的时间都长！”

老鼠精不屑地笑了下：“阿sir，您就放心吧，我都这样了，还能起什么歪心思！就算是想有，我也得干得了啊！”他朝涂山爻扬了扬手腕上的智能手环，脸上带着丝无奈。

“最好是这样。”涂山爻冷哼一声，推门走出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