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猛地被弹出了盒子,他仿佛一条濒死的鱼,躺在床上张大了嘴巴不停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边的白祁也慢慢醒转过来。
他喘了一会儿,疑惑地问:“为什么你这么淡定?你不觉得憋得慌吗?”
“不啊。”白祁眨了两下眼睛,“可能我习惯了吧。这么多年没事儿就看看。”
“哦,那难怪。”夏尔也眨了眨眼睛,“所以,那个宸年是我?”
“应该是。”
“我是大荒山神?”
“可能吧。”
“那还挺牛比的。”
“什么?”
“我可是天神啊!”
“那你也打不过我。”
“……”夏尔支起头,侧着身子看着白祁,咬着牙问,“我说领导,你长这么大,是不是挺不容易的?小时候没少让人拿去当下酒菜吧?”
“什么意思?”白祁也转身看着他。
白祁的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和大海,这是夏尔很早之前就认定的事情,此刻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看的夏尔竟有些脸红。他僵硬地挪开视线,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语气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就是你太会怼人啊。嘴这么毒,小时候肯定得理不饶人的那种,谁摊上谁倒霉。”
白祁“哦”了一声,也看着天花板:“可能我是毒蛇吧。”
“……”
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夏尔率先爬起身来:“不行了,俩大男人躺在这儿伤春悲秋成何体统!赶紧起来还得干活呢。”
“干什么活?”白祁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嗯?”夏尔挑眉,“打报告啊!我和云沉被坑的这么惨,难道总局不应该给我们个说法吗!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白祁皱起眉头:“你不说我也知道要打报告啊,我早就递上去了,可上边非说,是我们搞错了程序,私自接了这个活,跟他们没有关系。所以报告什么的,有和没有意义是一样的,不会给我们任何说法。”
夏尔气得翻了个白眼,捂住小腹:“不是!是总局来的电话,说让我们配合人界的同志做任务,怎么就是我们不符合程序呢?这也有点儿忒欺负人了吧!领导!我给你讲,我要是特调处处长,总局这么琢磨我手下的人,我绝对忍不了!真不是我挑事儿,真的,我第一个不能忍!”
白祁没搭理他,径自起身在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单手打开一只递给夏尔,自己也拿了一只握在手里慢慢打开着:“你不用激我,我也知道怎么做。长这么大岁数了,总比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懂得多吧。”
夏尔灌了口啤酒,包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这你就错了,咱俩可是上辈子的好兄弟,你怎么能说我是小年轻,当然夸我年轻我高兴啊!”
白祁眼角抽了抽,不打算再说什么,仰脖灌下一口啤酒,冰爽的感觉让他在最近有点冷的天气中打了个激灵。
可夏尔似乎并不想让他安安静静地喝完一听啤酒,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夏尔抱着抱枕盘腿窝在沙发上,一手托腮一手抓着易拉罐,皱着眉头分析:“我觉得这次的北郊监狱事件,应该是给我们的一个提醒。”
“怎么说?”白祁来了兴致。
“你看,他们刚把日记本送回来,就打了电话叫我们赶紧去北郊监狱接触一个重刑犯,还要找人。但是他们已经抓了我和云沉,如果是其他的特别分子,很有可能会直接杀了我们泄愤。可他们并没有,反倒仅仅是将我们困起来,还说要从云沉身上找到藏宝图。”夏尔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白祁挑眉:“云沉?她一个丫头哪儿来的什么藏宝图!”
夏尔不怀好意地笑笑,用手肘轻轻捅了两下白祁:“我说,领导,你是不是喜欢云老师啊?”
话音刚落,白祁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语气略显僵硬:“你别瞎说,谁喜欢她了,我只是单纯觉得她不可能有。”
“好吧,”夏尔不再调戏他,“正事儿重要,她其实是最可能有的,也是他们为什么敢来特调处闹的原因。”
“什么?”
“云沉是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传闻曾是玉山王母座下青鸟,青鸟即为使者,传送着四海八荒的和平安定。而九天玄女又是王母死后唯一没有带进陵寝的活物,她身上一定背负着什么秘密。或许是守护瑶池,或许是隐藏着真正的藏宝图。”夏尔喝光了易拉罐里冰凉的液体,轻松将易拉罐捏扁,丢在垃圾桶里。
白祁了然地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而且,”夏尔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我被他们抓起来之后,仿佛是听到那只蜘蛛精说,云沉的后背上有一整张图。不过那会儿实在是太混乱,我实在是记不太清,不然肯定记得十分详细。”
白祁点点头,突然猛地坐直了身子,不再瘫倒在沙发上,他丢掉易拉罐,抓着夏尔的肩膀,声音有些发抖:“你刚说什么?”
“我记不清了。”
“快退。”
“场面太混乱。”
“再退。”
“云沉背上有一张藏宝图。”
白祁连忙拎起沙发上的衣服,牵着夏尔的手腕就往外跑,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夏尔一把甩开他的手,问道:“你干嘛?慌慌张张的,要是在古代你这么毛毛躁躁,早就被娘娘赐一丈红了。”
白祁跺了一下脚:“我现在没空跟你开玩笑,云沉有危险。”
“啊?”夏尔盲目地被拉扯着塞进了牧马人,接着车子像箭一般弹了出去。
云沉吃了个苹果之后觉得睡意突然袭来,仿佛是寒战他们打的药真的起了作用,整个人都困倦不堪。她随便找了个由头让顾琼英出门溜溜,放放风,不必总是守在她跟前,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房间好容易只剩她自己,正想尽情地享受着,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可刚刚闭上眼睛,房间门又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
男人推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管针剂,慢慢推入针筒中。
云沉挑眉问道:“大夫,刚才不是已经换过药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
男人不吱声,默默地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云沉觉得不太对劲,又问了一遍:“大夫,您好歹说句话,给我打的什么药啊?”
男人摘下口罩:“让你不带一丝痛苦地死去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