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轩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的便是笑容满满的曾媛媛,精致的脸蛋在火锅的腾腾热气中熏出了一层红晕,很是接地气。旁边的椅子上一样放着大包小包,显然也是刚逛完商场。
他还没说话,程肖琴就开心地拉着他走了过去:“媛媛,伯母可好久没看到你啦。”
“可不是嘛,最近家里的生意忙得很,我被我爸派着出国了两趟,可累死我了。”
“你还帮你爸打理生意啊?”
“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我不帮忙怎么办啊?我爸说,这些东西迟早要交到我手上,与其事到临头抓瞎,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学。”
程肖琴听得眼睛都亮了,曾家的公司可不小。
穆锦轩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好感:“哇,那你以后也是女强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你说我要有个兄弟多好啊,这事儿就用不着我操心了。我只要拿着分红吃喝玩乐就好。”
“对对,咱们女人啊,这种心少操,事业那是爷们儿的事。”程肖琴给她出主意:“不过没有兄弟也没关系啊,你还可以找一个能干的老公嘛!”
曾媛媛下意识地看了穆锦轩一眼:“可是好老公也不是那么好换的呀,我爸本来想招个女婿的,但我们家的产业虽说不是很大,但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个大诱惑,万一碰上心术不正的人就麻烦了。二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穆锦轩低头翻着菜单,闻言下意识地点头:“是得慎重点,哎服务员点单。”
看他明显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曾媛媛也不急,笑了笑给程肖琴讨论吃什么锅子比较好。
吃完夜宵,程肖琴让穆锦轩送曾媛媛回家,但是曾媛媛拒绝了,说自己也开了车,送来送去反而麻烦。穆锦轩顿觉她懂事了很多,颇为欣慰。
纽约
邵博文对着手中的剪报问身边的导游:“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没错,Javits会展中心。”
“假什么?”
“贾维茨,你有门票吗?”
“有。”他让人高价抢了两张,这票还挺抢手,要不是托了人,他还弄不到,毕竟等他知道的时候,画展已经快开始了。
也还好抢了两张,不然导游还进不去呢。
“那邵先生,既然有票,咱们就进去吧。”导游对画展没什么兴趣,但这画展的档次一看就很高,门票也不便宜。如果能拍几张照片传到朋友圈,那也是能让人好好羡慕一下的事。
多有品味,多有格调啊,而且还能赚钱。
邵博文左右看看,在门边找了个位置站好:“等下。”
“在这儿等?”导游有些懵。
“嗯。”他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一张韩东来的照片:“看清楚,等下要是看到这个人,你就跟我说,我就是来找他的。”
“哇,长得好精致啊,他是明星吗?”
“不是,他是画家,这次画展展出的全是他的画。”邵博文语有荣焉地道。
导游先是一愣,然后眼底都快漫出星星了:“我的天,有一张可以赚饭吃的脸还这么有才,这让我们怎么活哟!”
邵博文在心底傲娇地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能跟我家东东比的么。
两人守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倒是进进出出看画展的人很多,邵博文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导游水平有限,也只能听个大概,而且画这一领域,她没有专修过,好多词汇听得一知半解的,也没敢贸然给她翻译。
“邵先生,这样干等不行啊,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他都没来呢。”
“说不定这里有别的门呢。”这么大的会展中心,没有其它门才奇怪吧。邵博文一拍脑袋,两人这才揣着票进了场。
画展比邵博文想像的还要更热闹点儿,邵博文穿梭其中,不时地问导游:“他们在说什么?”
“好像在商量买画的事儿,那两人在夸那副烟雨图呢!”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画啊?”
“我哪儿看得懂?”
邵博文:……
两个门外汉对着画只能看个漂不漂亮,什么意境啊,笔触啊,那是完全不懂。但这些画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他指着一副色彩特别明亮的风景图问道:“这画下面的数字是价格吗?”
“对,十二万美金。”导游一边报价,一边在心里啧啧。这画家可还年轻得很呢,这么多话,随便卖几副出去就发了啊。
邵博文换算了一下人民币,心下又骄傲了一轮。
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有些累,正打算找个地方歇一下。导游忽然指着大堂正中的一幅画道:“邵先生,邵先生,那画看着怎么那么像你啊?”
邵博文循声望去,嘿,还真是他。那是一幅极其简单的画,像是只用素铅描绘,却又简化了光影和线条,像是随手而就,却极有神韵,甚至比他本人还要好看几分。
更另他挪不开眼的是,这张画像前站着的人。
虽然他戴着一个大罩,但是这几个月以来,邵博文只要一得空,脑海中就是这个人,哪里还会认不出他的侧影。
“东东。”他轻轻叫了一声,然后便往那边跑去。
导游一愣赶忙跟上,然后就见她的雇主疯了似的,一把抱住一个戴口罩的男生。
我靠,怎么好像嗅到了基情的味道。这算什么?千里追妻吗?
被突然抱住,韩东来也吓了一跳,但熟悉的味道窜进鼻端,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谁了。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好容易才压制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开口:“你怎么来了?”
邵博文闻言很愤怒:“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不见我了?”
“我……”
“我什么我,快找个能说话的地方,这是你的画展,要是被拍到什么你就完了。”邵博文放开抱住他的手。
韩东来想推开他的,但是当初离开他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这几个月,邵博文不好过,他又何尝好过过。要不是忙碌的工作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饶是如此,无数个午夜梦回,他惊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的空洞亦是越来越大。如今,他朝思暮想以为此生再不得见的人来找他,他哪里还舍得再推开。
他颤着声音道:“跟我来。”
邵博文被人拉着手,心里美滋滋的,瞬间把他还带着个导游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两人从另一个门出了画展,韩东来一路走出来,总算能正常开口了:“喝杯咖啡吗?”
“喝什么咖啡,老子有话跟你说要清静点的地,你家离这远吗?”
“有点远。”
“那就跟老子走。”